走到门边,她看到高大人拧着头看着自己,没有挽留的意思,这才返身关了门出去。
高大人看到她原形毕露地出去,心道,她算不算一份债?这样一份不轻不重的债务,他前头那位仁兄还有多少忘了并未记到头脑里的?那他就一点也不知了。
只是高大人已经看出她与陈捕头的关系绝非一般,他高某人岂会饥不择食,到陈捕头的碗里去探头?这样想着,发觉本来计划好好休息一阵,却被搅得不得片刻安静,高大人忙闭上眼睛,枕着石枕,许是池中又有热水注入,他头脑里有些迷糊。
不知迷糊了几时,高大人闭着眼睛感觉池水再次轻轻荡漾,并有轻微水声,他眼也不睁地道,“说了让你走,怎么又来?不是我瞧不起陈捕头,因了你,我也得高看他一眼半眼……”
但是他听水声仍在响,波纹荡漾的也愈近,更不想睁眼,有些不耐烦地道,“我非陈捕头……我是高大人,岂会让一个泼皮都看扁……今天这牌坊我是立定了……滚!”
高峻初识陈捕头,便领略了他公器私用,为贾家仗势的做法。只是因为刘县令的关系,高大人才压下对他的厌恶之意,但他心里是大大瞧不起陈捕头的,不觉把心里话也讲了出来。
她不但未走,倒把一只手轻轻扶到了高峻的胸膛之上,高大人虎目一睁,看到水中并非一人而是三个,再一看她们面貌,吓得他“啊”的一声,就要翻身从石榻上坐起来。
樊莺按住他轻笑道,“在焉耆淡水河边的勇气跑哪儿去了?”在淡河时是晚上,那时她已被动领教过高大人死皮赖脸的做派。她今天大白天的主动上来亲近高大人,脸上红晕更是从未有过的盛炙。
但她在屋外、以及在此时的水池之内,已然听到了高大人的内心所想。见他即便是自己这些人不在身边,也能抵挡住艳若丽蓝之流女子的诱惑,心中对高大人的爱意已不能自控,做出这样的举动全是发乎内心。
高峻看着她们,“你们三个怎么追到了这里,”说着心中不禁后怕,刚才对丽蓝要是有一丁点放松,这可便是债上加债,从樊莺这里就再不许进家门了,更不要说家中还不止是她一人。
樊莺道,“你骑马出门我是看到了的,李伯父在柳中牧场,你能去的地方也只有一个交河牧。昨夜又一夜未归,柳姐姐我们十分挂念,让我们三个一起去交河牧看看。中午时我们三人就到了那里,有人说你们三位牧监到交河县里公干。哼,谁知你们公干到水池里来了!”
高峻问,“那也不至于找得这样准确。”
樊莺是一路到了交河县衙,问清了高大人是在河滨酒楼,到了一看果然看到三匹马拴在门首,炭火赫然就在其中。再进去打听了,沿着高大人足迹追了过来。
听高峻问,她道,“我们三个是闻了你的气味来的……总之你以后不管我们在与不再,都要放老实一些,不然有你好果子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