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叭叭叭,”子弹成串地射出去,屋里,响起一阵“噼呖叭啦”陶瓷器物碎裂之声。
屋里面,毫无动静。
忽然霍阴阳发现,这屋有后门。
他恍然大悟,提脚从后门追过去。
跑出后门,前面是一片晚秋尚未拔除的棉花地,再前面,便是城关镇居民零散的房舍了,此时,夜色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恍惚中,似乎前面有人影在跑动,看不真切,霍阴阳朝着黑影的方向,“叭叭叭,”连开数枪。
战士们,也跟他一起开枪,“叭叭叭,”子弹乱纷纷地射出去,但是夜色实在太黑,一点照头也没有,大家都知道,命中的可能性很低。
大家再往前跑了几步,什么也没看到,连人影都不见了。
“嘿,”霍阴阳气急败坏。
这时,从前面传来鼓噪声。
坏了,敌人追过来了,前面不远,有敌人的岗哨。
“叭叭,叭叭,”敌人的枪声,也凌乱地响起来。
“撤,”霍阴阳知道此时再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撤退。
大家心不甘,又在屋里搜寻了一番,一无所获。
“叭叭叭,”敌人的枪声越来越近。
霍阴阳带着战士们,跑出修车铺,撒开两腿,也不再还击,拼命跑向远处,黑乎乎的夜色,很快隐蔽了战士们的身影……
…………
天慢慢亮了。
垂头丧气,大家回到了羊砬子山。
不但没抓住“二号”,连冯光都给弄丢了。
霍阴阳觉得这场败仗,实在是丢人现眼。
总共才一个敌人,把自己这五六个人,痛扁了一顿,而且还带了冯光逃走了,怎么向同志们说起呢?
“老阴阳,快来,”哨兵远远地向他打招呼,“大队长他们正等你呢,赶紧去开会。”
“嗯……”
霍阴阳耷拉着脑袋,硬着头皮,走到山坡上。
南宫仕冲他走过来,“怎么样?”
“嗯……跑了,都跑了,没抓住。”
“没关系,”南宫仕满脸乐呵呵。
嗯?
霍阴阳瞅着南宫仕的面孔,有些奇怪,大队长从不严厉批评自己的同志,他心胸开阔,宽厚粗犷,但是,也不至于面对失败,这么高兴吧?
“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以后再抓,”南宫仕笑呵呵地说:“阴阳,快,我带你见一个人。”
见一个人?
霍阴阳跟着南宫仕,来到干部们开会的一个石头窝子里,他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穿着八路军灰布军装的汉子,正坐在石头上抽烟。
县大队很“穷”,并没有军装,这个穿军装的人,毫无疑问,是正规军,呀,是大部队过来了。
自从十二连外调以后,本县,就没有来过正规军了。
难道……
“阴阳,这是龙营长。”
霍阴阳一下明白了,怪不得南宫仕这么高兴。
果然,是正规军过来了,龙一雄的名头,他早就听战士们念叼过,而且,南宫仕、焦顺等人,原本就是十二连的战士,可以说,县大队,就是从十二连里衍生出来的。
霍阴阳登时高兴起来,刚才因为失败带来的的气恼、失落一扫而空。他上前立正敬礼,“龙营长好,我叫霍阴阳。”
“呵呵,听说过,”龙一雄抓住霍阴阳的手,乐呵呵地说:“南宫仕这个小家伙,都跟我说过了,你们打得很好,曾司令员多次跟我们表扬你们县大队呢。”
大家的脸上,都是一脸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