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贵恨得牙根痒痒,连忙对蒋大道解释:“我是卖过一些粮食,但那些人绝不是什么宋江,我不认识宋江是谁,这个李大印分明是在诬陷我!”
蒋大道却不理他,连忙问李大印,“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宋江?”
李大印磕头道:“小民本来不知道宋江是什么人,今年二月春社时小民去张集镇办事,结果遇到一群拿着刀的山东汉子,他们住在张集镇客栈,一个个凶神恶煞,我听见他们有人叫宋江,还有个汉子叫做阮小五,他们说自己从梁山泊过来,他们问我李文贵住哪里?我说住在县里,他们便威胁我,让我什么都没有听见。”
“然后呢!”蒋大道极感兴趣地问道。
“就在两个月前,我又看到了这帮恶人,他们就在运我们李家的粮食,其中就是上次见到的宋江和阮小五,这帮人太凶,我害怕被报复,一直不敢说这件事,我最后却害了自己的儿子,我儿子死得好惨啊!”李大印再次嚎啕大哭起来。
莫俊低声对知县蒋大道说:“一个乡下老农,谅他也不知道宋江、阮小五等人,我觉得可信,如果县君还不放心,不如再去张集镇客栈查一查,看看春社期间到底有没有这几个人在那里住店,便知真假了。”
蒋大道觉得有道理,便让都头带着两名捕快去张集镇客栈调查,这时李文贵气急败坏,冲上前就要踢打李大印,却被衙役死死拉住,蒋大道脸一沉,“李文贵,你敢在本县面前放肆?”
李文贵急得满头大汗,跪下对蒋大道解释道:“启禀县君,小民是把粮食卖给一群私粮贩子,小民只知道为首之人姓毛,绝不是什么宋江,小民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这时,李真和李洪也跪下道:“县君,我们可以作证,李文贵确实把家族粮食私下卖给一群山东汉子,就不知道是不是宋江。”
在人群看热闹的李大光忽然也跑上前,“县君,我也可以证明,李文贵确实和山东宋江有联系,有一次他还向我炫耀过,说他认识很多山东好汉,想杀个人易如反掌!”
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这个李大光居然反水了,李文贵气得脸都歪了,破口大骂:“王八蛋,我什么时候说过宋江?”
李大光眼看李文贵要倒霉了,他生怕自己被族人清算,在关键时刻,他毫不犹豫地落井下石了。
李大光大义凛然地哼了一声,“虽然你是我族长,但我也不能违背自己的良心,你喝醉酒说的话或许记不得,但我可记得清清楚楚。”
“教谕大义灭亲啊!”
莫俊由衷地夸赞一句,又压低声对蒋大道说:“县君不是一直发愁没有政绩吗?现成的功劳就在这里,人证物证俱全,还有财物可以献给童太尉,相信太尉一定会很满意县君的作为,升官指日可待。”
蒋大道本来还有点怀疑宋江之箭有栽赃嫌疑,但莫俊的这几句话却猛地提醒了他,这是多么好的一次机会,他竟然没有想到?
他摸摸下巴的大胡子自言自语道:“看来我这次来鹿山镇没错,大乡绅李文贵勾结宋江,卖粮食给梁山乱匪,有谋反之嫌。”
他立刻对左右喝令道:“把李文贵拿下,带回县里审问,其他人证和原告皆一并带回县里。”
“县君,小民冤枉,冤枉啊!”
李文贵被捕快捆绑起来,急得他大喊,却没有人理睬他,这时他看见了李延庆,只见他正冷冷地望着自己,目光里充满了嘲讽和仇恨,李文贵忽然明白过来,大吼道:“李延庆,原来是你在搞鬼,一定是你,是你策划陷害我.......”
他还没有喊完,便被捕快狠狠抽了一记耳光,“闭上你的臭嘴,堂堂的解元是你可以随便乱骂的吗?”
两名捕快索性用麻布将他嘴堵上,扔进一辆牛车里,只听见李文贵在牛车里呜呜大喊,谁也不知道他喊什么?
不多时,都头和两名捕快匆匆赶回来,低声对蒋知县汇报道:“我们已经查清楚,客栈掌柜和伙计都承认,春社期间确实有几个从山东郓城过来的汉子,都带着刀,非常凶恶,为首人姓宋,也有姓阮的汉子,李大印所说基本属实。”
这时,莫俊又建议道:“如果我所料不错,李文贵和宋江一定有书信往来,要防止李文贵的儿子狗急跳墙销毁证据,我们最好立刻搜查,县城和鹿山镇的住处都要搜,再及时向童太尉汇报。”
蒋大道欣然笑道:“还是莫军师足智多谋,这次我若立大功,太尉表彰下来,至少有军师一半。”
莫俊眯眼笑道:“这是县君的英明果断,也是天意促成,我只是略略提醒一二罢了!”
蒋大道心中欢喜,立刻命都头带领手下去搜查李文贵的书房,不仅搜查鹿山镇,县里的住宅也不能放过,他自己则带着其他人返回县城去了。
这时,莫俊和李延庆对望一眼,两人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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