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是汤阴县李延庆,请问兄台尊姓大名?”李延庆这才想起,他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黑面少年连忙道:“俺叫牛皋,汝州鲁山县人。”
李延庆愣住了,居然是牛皋,真是不打不相识啊!半晌,李延庆笑了起来,“那你怎么会在陈桥镇?”
“俺去封丘找个朋友,但朋友不在家,俺只好独自进京了,正好在陈桥镇遇到你们,是俺说话太鲁莽。”
“牛兄是对我那把弓感兴趣吧!”
牛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俺师傅说过,铜弓铁箭天下独一无二,只有铁臂膀周侗大侠能用,不知周大侠是老弟什么人?”
“他是我师傅,这把铜弓就是他传给我,我那三个兄弟也是他的弟子。”
“原来周大侠在汤阴县!”
牛皋心中懊恼万分,“我一心想拜他为师,到处找也找不到,早知道我就去汤阴县了,李老弟,周大侠现在还在汤阴吗?”
李延庆笑着摇了摇头,“他在汤阴县只呆一年,过几天就回京城了,牛兄若想见他,我可以引荐!”
牛皋高兴得跳了起来,连忙向李延庆深深行一礼,“李老弟美意,牛皋感激不尽!”
这时,李延庆腹中饥饿难忍,便道:“不如我们去喝一杯,牛兄可愿赏脸?”
牛皋是个爽快人,他正好也没有吃饭,便立刻答应了。
李延庆回房取了钱,和牛皋出了客栈,汴京最繁华的时刻便是黄昏时分,忙碌了一天,人们开始进入了休闲的夜生活,汴京各家酒肆爆满。
两人一连找了几家酒馆都没有位子,便索性来到离客栈不远的州西瓦舍,瓦舍由几条街组成,正门是座牌坊,上面写着‘州西瓦子’四个大字,没有住宅,全部都是密集的商铺,上面搭了大棚,棚上挂满了灯笼,灯火通明,将瓦舍内照如白昼。
瓦舍内热闹异常,两边食肆密集,吆喝声、叫卖声不绝于耳,各种肉香、面香扑鼻而来,人流如织,摩肩接踵。
李延庆眼睛都看花了,他便指着一家‘张汉子蜜汁烧大块肉’对牛皋笑道:“就去它家吧!”
牛皋嘿嘿一笑,“俺喜欢吃大块肉!”
两人走进店,伙计迎上来,“两位小官人请进!”
两人在一张空桌前坐下,伙计笑道:“来我们店一定要吃大块肉,一块肉两斤,两位要不来一块?”
“来两块!除了大块肉,还有别的什么面食?”李延庆问道。
“还有大肉包子,刚刚蒸好,一笼四个。”
“那就来四笼,再来几碟小菜,一壶酒!”
“好咧!这边两位尊客,一壶酒,一套五福拼盘,四笼大肉包,两块蜜汁大肉!”
不多时,酒菜如流水般送至,李延庆赏了伙计几文钱,伙计千恩万谢走了。
看得出牛皋也饿坏了,两人风卷残云般吃掉了四笼包子,肚子才稍微半饱,李延庆倒了两杯酒笑道:“牛兄也是进京读武学吧!”
“俺家境贫寒,多亏大伯资助才读了几年小学堂,后来打柴为生,俺天生力气大,十三岁就可以挑四百斤的柴担子。
有一天俺挑柴进城去卖,被师傅看中了,他便教了俺一年的武艺,他后来去了太原府,临走时送给俺一对瓦楞鎏金锏,俺今年就靠这对金锏夺得了汝州武解第一名,知州赏一匹马和五十两银子,安顿了母亲后,俺就进京来读武学了。”
“你师傅怎么会认识周师傅?”
牛皋挠挠头道:“俺师傅原来也在禁军当棍棒教头,俺步弓不错,但骑射学得不精,师傅就建议俺去找周大侠,他说周大侠是天下骑射之冠。”
李延庆心中一动,笑问道:“你师傅是不是姓王,叫做王进!”
“你怎么知道?”
李延庆恍然,牛皋原来是棍棒教头王进的徒弟,李延庆知道王进受高俅排挤,便离开了禁军四处漂泊,最后投靠了太原种师道,教牛皋武艺就是去太原府的前夕。
“我也听师傅说过,禁军四大教头,棍法科王进、林冲,枪法科徐宁,骑射科就是我师傅周侗。”
“这个俺倒不知,老弟既然是周大侠之徒,怎么不去上武学?”
“我是文武兼学,这次进京是读太学。”
“哦——”
牛皋异常羡慕,“俺其实也想继续读书,怎奈家境贫寒,父亲早逝,得靠俺养活母亲,不过俺也读了三年书,不至于目不识丁。”
两人边喝边聊,一直聊到深夜,足足喝了十几壶酒,两人都有点不胜酒力,这才分手,牛皋回了武学宿舍,李延庆则回了客栈,倒头便沉沉睡去。
注:本书牛皋和历史上年纪上略有出入,大家不要在意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