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茶后,李延庆乘坐牛车返回官衙,虽然官衙内无事可做,但他还是要时常去露面,否则被其他监察御史抓住把柄,弹劾就免不掉了。
这也是李延庆的无奈,有时候他也暗暗后悔,早知道是这样,他当初还不如选择去地方为官。
牛车刚离开家门不久,张虎便追了上来,在牛车外禀报道:“启禀御史,宋江没有异常,他们没有发现险遭伏击之事,一早就出门了。”
“那燕青呢?”李延庆又问道。
“燕青刚才已经离开京城了,所以卑职特来禀报。”
“是向哪个方向走的?”
“是走卫州门离去。”
卫州门是京城的西北城门,燕青从那边走的话应该是不回军营了,是回大名府,李延庆知道卢俊义就葬在大名府的家乡,燕青应该是去祭拜义父了。
“哪个弟兄在跟着他?”
“张鹰在跟着他。”
“有没有告诉张鹰,不用一直跟随,只要明确他的去向就行了。”
“卑职给他说过了。”
李延庆点点头,“这两天你们辛苦了,你去把杨光和张豹找回来,好好休息吧!今天不用跟随我,我自己乘坐牛车去官衙。”
“多谢御史!”
张虎行一礼,便没有继续跟随牛车,又去找杨光和张豹了。
不多时,牛车抵达了西尚书省大门前,却迎面看见一个年轻男子从大门内出来,李延庆只觉得他颇为眼熟,想了想,顿时记起来了,在几个月前的曹府见过,好像叫做潘成玉,是曹性的挚友。
李延庆见他一脸沮丧地从牛车前走过,便忍不住拉开车帘喊道:“潘衙内!”
潘成玉蓦地转身,顿时惊喜交集,“太好了,李御史原来在这里!”
“你在找我?”李延庆微微一怔。
“当然,我奉祖父之令给你送份请柬,曹性那混蛋又不肯告诉我李御史的府宅在哪里?我只好来军监所送请柬,已经来过两次了,你都不在。”
“我不在,你可以交给主事。”
“不行!祖父再三嘱咐,要我亲手交到你手中。”
潘成玉将一份请柬恭恭敬敬递给了李延庆,李延庆看了看,时间是后天下午,潘府摆宴请客,敬备薄酌恭候他光临,李延庆忽然想起了曹蕴的邀请,应该就是这个宴会了,他心中一热,便问道:“这是世家的鹊会吧!”
“正是,请李御史务必前来。”
李延庆点点头笑道:“既然是潘家请客,我一定会来。”
潘成玉大喜,躬身行一礼,“多谢李御史,成玉告辞了。”
潘成玉匆匆走了,李延庆又看了看请柬,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要是在曹府多好,偏偏是在潘府,他不由又想起了那个山抹微云,估计这次又会遇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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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是下午,但军监所内依旧冷冷清清,只有几名底层的从事,一方面固然是军监所人财物都没有配齐,也没有事情可做,还有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新年快到了。
不仅军监所,朝廷其他省部都是人心散漫,能请假则请假,无法请假则在官房内喝茶聊天打发时间,除了紧急事件必须处理外,其他朝务基本都搁置到明年了,整个朝廷都处于一种半停顿状态。
御史台的官员居然只有莫俊一人,他在房中练习书法,倒也能静下心。
“应哥儿呢?”李延庆发现连应哥儿也不见了。
“他娘有点感恙,我让他回去了,官人要喝茶的话,我让兵部的郓哥儿帮帮忙。”
“算了,我有件事想和先生商量一下。”
莫俊点点头,请李延庆坐下,李延庆便将宋江之事简单说了一遍,莫俊沉思片刻道:“如果要收拾宋江,恐怕还得去求梁师成帮忙。”
李延庆现在最不愿意见的人就是梁师成,他一时沉默不语,莫俊笑着劝他道:“官人心中对梁师成有芥蒂,但梁师成对你何尝不是一样?你们最终还是要和解,难道还要他自降身份来主动找你?”
李延庆叹了口气,“去求他的这种感觉真是窝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