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相国,卑职告退!”
李延庆行一礼慢慢退下去,走到门口他迟疑一下,停住脚步又回头道:“范相国不觉得辽国的提议很好吗?”
“你是指什么提议?”
“宋辽两国联合抗金!”
范致虚苦笑一声,这个想法辽国使者提提也就罢了,哪个大宋官员敢提出来不被唾沫淹死才怪,朝中反对北伐的官员确实有不少,包括他自己,但赞成联合辽国抗金却一个都没有。
“这话开开玩笑可以,你若当真,连我都没法保你!”
李延庆暗暗叹口气,宋辽仇恨之深,已经成为举国共识,很难再改变了,他只得行一礼快步走了。
不多时,秦桧走进房间,躬身行一礼,“卑职参见相国!”
范致虚取出三份报告递给他,“你把这三份报告并成一份,里面的内容不能做任何更改,另外再抄一份副本,十七日之前交给我,时间应该充足了。”
因为中间有三天上元节假,实际上只有四天时间,不过这对秦桧也足够了,他连忙道:“卑职一定按时交出。”
“这份报告很重要,属于绝密,你要收好,切不可泄露出去。”
“卑职一定谨慎小心。”
秦桧接过报告退下去了,范致虚这才松了口气,起身离开军监所,返回了知政阁。
.........
大内总管李彦出宫的机会一般不会太多,他不像梁师成在外面独立开府,每天都可以回自己的府邸,他崛起的时间不长,积累的资历也不够,但他的野心和贪婪却远远超过了梁师成,与他的资历不成配比。
其实也难怪,宦官没有正常的人格,没有妻子子女,失去了很多人生乐趣,权力和财富便成了很多宦官最大的追求,李彦也不例外,当他成为赵佶用来制衡梁师成的棋子后,他的野心和贪欲便迅速膨胀了。
李彦虽然出宫的机会不多,但如果有利可图,他还是愿意降尊纡贵,勉强自己出宫跑一趟。
中午时分,在矾楼三楼的一间豪华房间内,李彦一边喝着最好的茶,品尝着最精美的点心,他对旁边最美貌的茶妓兴趣不大,不过他对今天的收获却有着颇大的期待。
在他对面坐着登州刺史梁志,梁志的另一个身份就是梁方平的堂弟,他的刺史只是虚官,平时无所事事,所以他便成为梁方平在京城的联络人。
他今天是专门受梁方平的委托前来买通李彦,李彦当然不是随便什么人的邀请都会接受,他很清楚梁方平现在遇到的危机,更清楚梁方平这些年捞了多少油水。
李彦见梁志几次欲言又止,便摆摆手让茶妓退下,两旁的侍女和乐师也一并退下,李彦用雪白的帕子擦了擦手,用他那又尖又细地问道:“梁刺史找咱家什么事?”
“是这样,军监所的人去了河北,恐怕监察结果对我兄长不利,我兄长恳请大总管在天子说说好话。”
李彦笑了起来,“梁刺史恐怕找错人了吧!这件事应该去找梁太傅,据我所知,这件事是梁太傅说动天子,解铃换需系铃人嘛!”
“大总管言重了,我兄长是王相公的人,怎么能去找梁太傅?”
“那去找王相公也行,他可是掌握着实权。”
“王相公卑职已经去找过了,但关键还是在天子那边,王相公就帮不上忙了。”
说着,他取出一份房契放在桌上,推到李彦面前,李彦倒也不客气,直接拾起房契看了看,是梁师平在金水河畔的那座十亩豪宅,至少价值三十万贯,这个价格还比较满意,不过对于一年就能捞几十万贯的河北都转运使来说,这点出血还不够。
他又将房契推了回去,“事关天子的北伐大计,恐怕我也无能为力。”
梁志呆住了,价值三十万贯的豪宅还不满意,李彦还要什么,要知道他给王黼也不过才十万贯钱和一万两银子。
李彦见梁志没有反应,便起身道:“我下午还有事,就失陪了!”
梁志顿时急了,连忙问道:“那大总管还要多少?”
李彦回头瞥了他一眼,伸出两根指头,“至少再加二十万贯钱,少一文都不行!”
“这....这我恐怕要向兄长请示,过两天我再给李总管一个答复。”
李彦冷冷一笑,转身便扬长而去,梁志呆在房间内,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这个李彦要价太狠了,良久,他叹了口气,拾起房契便匆匆回府了,他要立刻发鸽信向兄长请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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