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李延庆又问道:“太上皇现在情况如何?“
康履笑道:“自从西夏灭国后,太上皇就没有声音了,这次官家要立太子,太上皇也是很痛快地答应,就在上个月,官家给太上皇祝寿,父子二人相谈甚欢,太上皇亲口告诉官家,见他这么有作为,大宋得以中兴,他就可以安度晚年,希望太上皇能早日收复失地,官家跪在地上哭泣,说他一定不负父皇期待,不让列祖列宗失望,两人抱头痛哭。”
“你的意思是说,太上皇已彻底转性,不想再复位?”
康履点点头,“应该是这样,太上皇已下旨,他想安心休养,禁止百官前去探望。”
“那是好事啊!”
李延庆笑道:“康总管就多休息几日,看看京兆风景!”
康履苦笑一声,“我哪里能休息啊!必须立刻赶回去,千头万绪的事情等我去处理,下午就得走!”
“下午就要走吗?”
康履点点头,他又想起一事道:”另外我两个随从还要去河西路和灵夏路宣旨,恳请殿下派兵护送。“
“这个没问题,我会安排好!”
康履随即告辞下去吃饭了,吃罢饭他就要赶回去,李延庆也没有挽留他,他自己也有千头万绪的事情要做,既然决定回京参加册立太子大典,他就要立刻着手安排了。
今天是八月初一,距离册立太子大典还有整整一个月,他回到临安,最快也要二十天,路上稍微耽误一下,可能就赶不上了。
李延庆负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康履提到官家和太上皇已经和解,太上皇放弃了谋位,虽然李延庆觉得赵佶有点认输太快,但也不能说一点都不可能,灭亡西夏对赵构声望提升确实很有力,使赵构获得巨大的政治资本,已经没有人再敢质疑他帝位的合法性。
但李延庆现在考虑的并不完全是赵构的命运,而是他自己,他之所以能够在西北掌控五路军政大权,还控制巴蜀三路的财权,成为大宋第一军阀,根本原因是他利用了天子和太上皇之间的帝位斗争,利用了赵构急于得到军方支持的心态,否则没有任何一个皇帝会允许自己这种情况出现,几乎可以割据自立了。
现在天子和太上皇和解,自己权势过大的问题就浮出水面了,赵构会不会因此开始着手对付自己。
考虑良久,李延庆得出了结论,赵构或许会对付自己,但绝不是现在,现在他若削自己军权,就是自毁长城,以赵构的政治智慧应该不会做这种蠢事,但他希望自己携子前往,多多少少就有一点想把自己儿子留在京城为人质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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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罢晚饭,一家人坐在一起聊了一会儿,李延庆给妻子曹蕴使了个眼色,便起身去书房了,不多时,曹蕴跟了过来,笑道:“夫君叫我来有事?”
“有件要紧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李延庆让妻子坐下,这才缓缓道:“今天接到官家旨意,让我进京参加册封太子的大典。”
曹蕴不知丈夫的意思,犹豫一下,低声问道:“夫君打算去吗?”
李延庆点点头,“快三年未回京了,这一次我打算去。”
“可是安全?”曹蕴又有点担心地问道,她知道丈夫在朝中树敌较多。
“安全不是问题!”
李延庆立刻安抚她道:“我会带三千精锐军队进京,而且江南一带也有我提拔的旧部。“
“既然如此,夫君就去吧!”
李延庆沉吟一下说:”官家希望我带璞儿前去!“
曹蕴顿时有点慌了,“为什么要带璞儿去,官家是要扣他为人质吗?”
李延庆笑了笑道:“璞儿也该进京一趟,让祖父看看他,还有外祖父和外曾祖父,,他离京快三年了。”
“可他回不来怎么办?”曹蕴急道。
“他会回来的,我不会让他留在京城,只要我坚持,官家绝不敢扣留他。”
曹蕴望着丈夫决断的目光,她起身深深行一礼,“那就恳求夫君好好照顾孩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