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求爹爹告奶奶的才把爹妈送走。
石涧仁还是不知道这边经历了什么,带着好奇的读书会学生们,还有几十上百位市民,转过了车间,从那几十米深的泵房出来,刚笑着指引大家到草坪上吃点喝点,就看见那边临江的平台上,柳子越好像一个人背着手站在角落里,背景就是宽阔的江面和对岸城市轮廓,明媚的阳光下,却感觉那个背影颇有些寂寥,联想到最近这位伙伴体现出来的情绪变化,石涧仁给跟着自己的陈有根叮嘱两句,再让孙临才把喜欢看书的孩子们带到阅览室去参观看书,自己就走过去平台了。
这里其实就是当初闫副书记他们来参观剪彩时候走过的那个观景平台,属于当时德国人设计厂区的时候,可以俯瞰顺着山坡而建的厂区和江面绝佳地点,刚才更是被石涧仁作为参观第一站,没想到柳子越留在了这里,石涧仁没靠近,五六米外双手撑着栏杆:“每次站在这里的时候,我都觉得和在办公室俯瞰这一切的感觉不一样,因为没有厂长办公室那些装修和身份地位的感觉,更多只有站在这里天高云淡的开阔,经常来我们水厂看看风景,心境都会开阔很多。”
柳子越哈哈一笑:“说得你好像是在山上修道的世外高人一样!”如果柳妈还在,看了柳子越这样估计也不会多怀疑跟女婿是不是有私情,这位姑娘的眉宇间更有说一不二的领导做派:“怎么,你也看出来我这心境有点纠结?”
石涧仁开门见山了:“从去年底节目首播你接了个电话开始,家里的私事可能就影响了你这段的工作情绪,如果江州报刊上的八卦消息没错的话,您这是开始谈恋爱了?”
柳子越睁大眼深吸一口气,不是多惊讶,而是想表达点什么,可整个人就处在静止的状态说不出来似的,憋了这口气最后慢慢的嘘出来:“石正经老师,你还真是观察入微。”
石涧仁摇头:“这是我的专业嘛,有什么需要跟我说的么?作为朋友跟工作伙伴,我想我是个不错的倾听者,有什么情况也都能接受,或许还能帮你出点小主意。”
柳子越忍不住笑笑:“所以说女孩子容易喜欢你呢,男人有能力不少见,但是还有耐心有担当,那就真的很吸引女孩子了,以后你在这方面要注意点,糖糖毕竟是青姐交给你照顾,交给我监护的,但星澜就已经足够让她心烦了,更别提其他人。”
石涧仁有点窘意:“啊,哦,不会,我从来没有其他龌龊想法。”
柳子越抬手示意:“我知道,你不会,如果你接受爱情,有了婚姻,肯定就是最标准的至死不渝,相敬如宾,这点我还是相信的,因为从你的一言一行就看得出来,你宁愿自己委屈点,也不会让别人憋屈,特别是对你好的人,你巴不得掏心掏肺的回报,这可能跟你是孤儿有关,其实你非常在意周围的每份友情甚至爱情,希望都能干干净净的保存,不过友情可能是酒,会越酿越醇,爱情的保质期就很难说了……这话是在说你,也是在说我自己。”
石涧仁会意的点点头,专注倾听。
其实柳子越说得很简单:“不知道糖糖有没有跟你提起过我的情况,我的男朋友或者说未婚夫,牺牲在边境线上的缉毒工作中,这几年我工作顺风顺水,除了我的努力,和我这个烈士家属的身份也有一定的关联。”
几年前,纪若棠警告石涧仁不要对柳子越发骚,简单的提过这茬儿,石涧仁能记在脑海里:“细节不知道,只知道有这么回事,很值得尊重,但不应该成为未来人生的禁锢。”他还以为柳子越是在纠结这份未亡人的名誉。
柳子越嘴角翘翘,算是挤出点笑:“首播那个电话是叫我去相亲的,我父母在那件事以后这么多年从未要求我去相亲,结果第二天见了面才知道那王八蛋没死,活蹦乱跳的回来了。”
石涧仁眉毛都翘好高了,艰难忍住不表示惊叹。
柳子越啼笑皆非:“我爸妈的意思是继续生活在一起,还眼明手快的去给我们办了结婚证,但实际上我们有十年以上没见过面了,以前也从来都没有感情基础,对这种事情我是嗤之以鼻的,更何况他好像还在国外已经有了女人。”
石涧仁不得不使劲控制才能把眉毛压下来,自己这点人生经历算个屁啊,所以千万别把自己看得太了不起,这世上传奇的人生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