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秦家就在小麦地里套种花生和豆类作物,当时因为是刨坑点种,基本没有浪费,忙完这些老秦头又想着高粱地里有几垄格外宽的,也想埯上大豆。
秀瑶劝他,“爷爷,高粱地里要埯豆子,怎么也得再宽点吧,要不高粱起来了,那豆子一点太阳也晒不着了。”
老秦头想想也是,又夸秀瑶聪明肯动脑筋,把秀美气得不轻,暗地里又和秀娟秀婷狠狠地骂了几声小傻子。
弄完这些,老秦头又把另外留出来的一点点地头平整了想当菜园。
种了菜,夏秋季节自家就有菜吃,否则常年只吃咸菜谁也受不了,反正那么点地方,要说种粮食也多收不了几升,不如索性就用来种菜的好。
秀瑶看这里离村子稍微远点,要是种了菜少不得会被人偷的,她对老秦头说出自己的疑惑。
老秦头舀破手巾擦了把汗:“我也正担心呢,要是在这里会有人来偷,可另外也没地方。咱那场倒是地方合适,就是还得留着打场晒麦子谷子,不能种菜。”
正在耪地的秦业道:“爷爷,咱场边上倒是有地,就是还有麦子呢,收了麦子再种菜也不赶趟儿。”
秀瑶大喜,忙道:“赶趟儿的,爷爷,大哥,咱们划一块麦地出来,把菜该栽的栽上,该种的种上,回头我们收了麦子就当菜园好了。”
那块麦地就在场边上,到时候离家也近,进进出出地就看见了,别人想偷也没那么容易。
老秦头觉得也好,又下意识地看向秀瑶,“那咱这块地头干嘛啊?”
秀瑶看了看,这地方也不是很大,便道:“爷爷,不如咱挖个沤肥的坑好了,收了小麦要种谷子也得施肥呢,把圈里的肥拉过来,加上草啊树叶子什么的沤着吧。”
老秦头笑滋滋地对秦业道:“大业,你看这么简单的事情,咱天天看着,就是想不到,还是瑶瑶心细。”
秦业笑道:“是呢。”
秀瑶立刻解释道,“我都是听爷爷总叨咕,然后看得多了就寻思到了。”
老秦头叹道:“有时候天天守着也不往那上面寻思。”
傍晚时候等着吃晚饭,秀瑶就和老秦头在院子里舀着烧火棍子划菜园子的构图,“爷爷,这一块咱们栽一畦子茄子,这一块栽葱,这一畦子埯上扁豆,这一畦子栽黄瓜,那里一畦子油菜……”
为了能够取得更好的成效,鉴于此处蔬菜品种远远少于现代,而且北方也比南方可选择的品种少,秀瑶还精心地想了几个套作间作的方案。
例如现在种了青菜,二十多天就可以吃,吃得差不多了就可以栽夏天的茄子、夏葱等蔬菜,到了秋天又能种萝卜、白菜、辣菜疙瘩等,立冬的时候差不多就可以收回家去,窖藏的窖藏,腌咸菜的腌咸菜。。
而春天种的蔬菜很多有青菜、韭菜、黄瓜、大蒜、扁豆、葱、姜、
丝瓜、胡萝卜、瓠子、葫芦、南瓜、冬瓜、莴苣、茼蒿、苦瓜等品类丰富,足够挑选的。
秀瑶一时间想得头脑发热,忘记了收敛,那边老秦头听得两眼发光两耳透风,“瑶瑶,就咱们那块地,种不了这么多,种点划算的。”
秀瑶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解释道:“爷爷,我太馋了,就想着有个菜园子就都种上了。”
她想了想又道,“爷爷,咱家那块菜地,起码可以弄□个菜畦呢,反正种苗咱去跟人家要点换点,都栽上到时候一个夏秋都吃不完,吃不完的咱就晒干了。像茄子干、豆角干、灰条菜干、还能做蒜茄子腌着,萝卜就埋着腌着都行,爷爷,不多呢。”
二婶和三婶一直在一旁一边洗衣裳一边偷听,忍不住讥讽道:“都晒干了还怎么吃,当喂猪呢。”
她声音不大,但是秀瑶还是听见了,也不跟她一般见识。
晒菜干明明到处都有,老秦家怎么会不知道呢?
老秦头轻轻地磕打着烟袋锅,这是他思考的习惯,喜欢摆弄他的烟袋锅,他看着秀瑶在地上画的一块块的小长方格子道:“中,咱就这么办。”
种了那么多地,收了那么多粮,结果连肚子吃不饱,没有粮食没有菜没有油水的,这日子真不是男人过的。
这菜不要交租子,收了就全是自己的,干嘛不种,种!
他被秀瑶调动起了积极性,以他从没有过的热情来讨论那块菜地怎么分菜畦,怎么种,完全没把秀瑶当成个小孩子。
而家里人也不觉得太奇怪,一类就是接受了秀瑶的说辞——平日里耳濡目染,看见了直接说出来,只是大家没注意,另一类就是二婶三婶几个,觉得秀瑶掉河里一次就变精明了,不是从前小傻子了。不过她们自然不会觉得什么妖怪附身那样离谱,只是觉得大房那家子果然没有一个傻子,都是奸猾奸猾的,一个赛一个的精明。
老大秀芹看着温温柔柔的笑眯眯的好像很好说话似的,实际一肚子心眼,不多说一句话,从不做错一件事儿。
老二秀娴看着直不愣登大咧咧没心眼,实际谁知道是不是装傻故意说话气人的,实心眼子说话更堵人。
老三秀容,那是人精里人精。
老四秀瑶,本来傻乎乎的,进了七岁突然开窍了,也变得鬼精鬼精儿的。
那三个男孩子,老大秦业倒是憨厚,跟谁都笑呵呵的,从不红脸,对他们二房三房也从没有一点看轻,她们两个婶子吩咐他点事情他也很尽力去办。不过,谁知道是不是面憨心奸呢。三婶一直说他根本不像表面那么忠厚老实,也是一肚子坏水,大房都是这样的。
老二秦显不用说了,那是个唯利是图的臭小子,比谁都精儿。
老三秦扬,仗着嬷嬷偏爱,在家里当个小土皇帝一样,还真当他是地主家的少爷?</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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