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韩元朝神色大变,不可置信的看向婢女。
婢女冲他一笑,施礼。
“娘子祝郎君平安和顺。”她说道。
说罢不待韩元朝再说话,转身上马车。
韩元朝回过神喊了几声,还是没有阻止马车远去,他握着手里的书有些呆呆,直到雨水滴落其上,才忙回过神,心疼的擦拭。
两个同伴围上来,不可置信的看着韩元朝手里的书。
“是江州先生亲手撰写的?”
“这,这也只有陈相公能要到吧?”
“不是,不是,那婢女说是娘子。”
“我就说是准备榜下捉婿的嘛!”
“没考上所以不捉了?”
“元朝,你回去后的亲事可要好好斟酌一番呐。”
两人说笑不停。韩元朝回神笑着摇头。
“休要胡说。”他说道。“只不过是见义而为罢了。”
“元朝,虽然这次进京未能中第,但你可是收获颇丰啊。”同伴说道,面色复杂,一面伸手拍着韩元朝的肩头。
疑似陈绍陈相公的青睐,获赠江州先生亲笔点解论语,哦,对了,还有一份什么酒楼的干股。
“就因为你出头帮那厨子说了几句话,就得了如此好运。早知道,当初我就先站出来了。”同伴们笑道。
“果然好人有好报。我们以后可不敢笑你仗义多傻儿了!”另一个也笑道。
韩元朝亦是笑,笑着又有些疑惑,不由看向城门,那个婢女的车马早已经不见了。
只是因为那一时仗义吗?
果然是,好人有好报吗?
婢女跳下马车奔进院子。
“半芹姐姐。”金哥儿为她举着伞说道。
婢女笑着几步进了廊下,却见半芹拉开门出来,手里拿着水盆抹布。显然是刚收拾完房间。
“姐姐。”半芹施礼说道。
“娘子出去了吗?”婢女向内张望问道。
“是,和……”半芹说道,但实在不知该怎么称呼,那个丫头,也叫半芹。
“和半芹姐姐去店里。”金哥儿解围说道。
虽然都是半芹,但她们这些半芹应该能明白自己说的半芹是哪个半芹吧。
心里闪过念头,金哥儿觉得自己有晕乎乎。
“我也去。”婢女说道,立刻转身向外,“租车的。回来。”
看着婢女离开,半芹眼中闪过一丝羡慕。
两个半芹,都在为娘子做事,只有自己….
她低下头看着手里的抹布,又深吸一口气。
我也在做事的!
“金哥儿,帮我再烧些炭好吗?”她抬起头含笑说道,“我想把娘子的被褥烫一烫,免得返潮。”
城外雨中孤立的酒楼看上去更加的落寞。
空荡荡的大厅里,矮几坐垫被移开,徐茂修等人和程娇娘相对而坐。
“这是门上要加的匾额?”徐茂修接过程娇娘推来的字幅说道。
程娇娘点点头。
徐茂修展开,方方正正的纸上有太平二字。
“前些日子写的还不好,又练了几日,可以拿出手了。”程娇娘说道。
“好字,好字。”徐茂修说道。
范江林等弟兄也探头来看,虽然看不懂,但也都跟着点头称好。
“还有,请厨子来。”程娇娘说道。
坐在最后的徐棒槌立刻扯着嗓子喊了声。
“李大勺!”
范江林瞪他一眼。
“喊什么喊!小声点,吓到妹妹。”他低声说道。
徐棒槌嘿嘿笑了,扭头去看程娇娘。
程娇娘冲他弯了弯嘴角。
“哎?”徐棒槌瞪眼说道,似乎发现了什么,“妹妹笑的比以前好了!”
比以前好?
什么意思?
大家不由都看过去。
程娇娘眼神似乎有些惊讶不解,然后便又笑了笑。
原本木然,如同瓷制的少女的面容顿时柔软起来,嘴角面颊呈现出优美的弧线。
“娘子,你能笑了!”一旁的丫头喊道,忍不住泪光闪闪,“娘子,你又好些了。”
妹妹少言且神情木木,徐茂修等人已经知道是因为身子有病的缘故,对于妹妹能起死回神,但却对自己的病束手无策很是不解。
“那太好了,妹妹快好起来。”他们纷纷笑道。
“是,总会好起来的。”程娇娘说道,再次笑了笑,“越来越好。”
后院里的李大勺伸手扶着心口,咽了口口水。
“东家喊你呢,快去啊,干什么呢还?”老掌柜说道。
“老哥,东家,是不是要辞退我了?”李大勺苦着脸说道,“你看,这生意始终不行…”
“生意不行是人气不行,当初醉凤楼….”老掌柜摇头说道。
李大勺也摇头,打断老掌柜的话。
“你又来了,说别总提醉凤楼,醉凤楼。”他说道,一面又高兴起来,“应该不会辞退我,要辞退,也得先辞退你。”
说罢高高兴兴的抄了抄衣裳前边去了。
“什么话!”老掌柜哼声摇头,“当初醉凤楼,也是先辞退你再辞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