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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肖三娃的店子回来,王勃一家四口,立刻投入了对好几个月没住人,到处落满了灰尘,前庭后院也长满了杂草的几间小瓦房的整饬,打扫。打扫的时候,他母亲自然又唠叨起来,说他们这是自找麻烦,自讨苦吃,但虚荣心获得了极大满足的王吉昌却浑不在意,拿着扫帚跟抹布,干得那是一个浑身是劲,热火朝天。要知道,对于扫地洗衣这些家务活,以前的王吉昌,一直是深恶痛绝的。
打扫前院的时候,王勃不由侧耳倾听隔壁陈季良一家的动静,却发现完全听不到一丝一毫的响动,既无狗叫,也听不到人声。如此说来,陈季良一家今年是不打算回老家过年了,也不知道对方在中县开的米粉店的生意是好是差。
但愿不要太好吧!王勃想,不然隔壁这将近一亩,六百多个平方的土地,他还真没办法“巧取”回来。
正忙活着,几个舅舅舅母,连同表弟表妹都骑车过来了。王勃一家人见了,就扔下手中的活路,连说稀客,曾凡玉向自己的弟妹们散烟,王吉昌则端出已经抹干净了的椅子板凳,让大家坐下耍,又叫王勃给小一辈的抓糖抓瓜子,忙得那是不可开交。
几个舅舅舅母见大姐一家都在忙,却哪里肯坐,一个二个,都挽起袖子,套起围裙,扫地的扫地,抹灰的抹灰,除草的除草,贴对联的贴对联,贴门神的贴门神,都开始帮忙活忙来。
有了几个舅舅舅母的搭手帮忙,破落的老家很快被收拾一新,勉强可以呆人了。而后,王吉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麻将扑克,招呼舅子们打牌,几个舅母则去后院,帮着母亲准备除夕夜的年饭。
几个舅舅刚坐下来没多久,小娘一家和二娘一家也先后骑摩托车来了。王勃一家人又是连番的“稀客”,一一安顿。
表姐黎君华一家是差不多四点过到的。他们的到来,自然受到了王勃一家人的热烈欢迎,端椅子的端椅子,撒烟的撒烟,泡茶的泡茶。
王勃端着一把竹椅子,走到黎君华的跟前,笑嘻嘻的说:“姐,你坐噻!”
黎君华看看才打扫过的,焕然一新的王勃的老家,压低声音问:“勃勃,咋想起在农村过年了?”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嘛。”王勃把前不久他老汉儿的话用来应付。
“少来!”黎君华白了王勃一眼,“凭你现在的身家,在四方买套大房子易如反掌吧?”
“嘿嘿,那倒是!”王勃嘿嘿一笑,毫不谦虚的说,“不过城里面那个鸽子笼子一样的单元楼,我还真不太稀罕。等过两年有钱了,我一定把我家的这几间小瓦房推了,然后在原址上建一栋前面是草坪花园,后面是游泳池和运动场的美国式大别墅。姐,你觉得如何?”
如果半年之前王勃说这话,黎君华一定会觉得自己这表弟在呓语,说梦话;现在,黎君华却是美目一亮的说:“那你把你的美国别墅建大一点,给我留个房间。到时候周末的时候我过来度假。”
“这多简单的事?到时候我弄他个七八个房间,什么健身房,小电影院也一起整起,一到周末,咱们就回乡度假。姑爷,大姑都可以一起回来。涛哥,贞姐,静姐他们也可以喊过来。到时候就在别墅前的草坪上开PARTY,举办个烧烤大会,舞会什么的,多惬意?”
黎君华脸上顿时露出一副向往的神色,喃喃的说:“勃勃,真的可以?”
“姐,最多三年,你拭目以待吧。”王勃豪气的说,目光越过自己表姐那张吹弹得破的俏脸,落到了一两百米远的几间破败不堪的茅草屋,那里,曾是王勃生活了三年的地方。旁边有三间瓦房,那是王勃的大爷,王吉昌的哥哥王吉永的家。王勃看过去的时候,有几个男女似乎正站在院门口朝自家这里观望,但人很快又不见了,只剩下紧闭的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