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6,回不去了(2 / 2)

陈琨也傻眼了,然后,便是一股冲天的怒火。他早就跟自己的老汉儿打过招呼,工作的时候不要抽烟,不要抽烟,但陈季良就是不听,还理直气壮的反驳说他抽烟怎么了?后厨又不是大堂,客人又看不见,又有啥子关系?

“呵呵,有啥子关系……有啥子关系……现在你晓得有啥子关系了噻!”陈琨想起了自己当初劝他老汉儿他老汉儿反驳他的那些话,气急而笑。

皮草贵妇见陈季良始只是一个劲的道歉,却不愿意赔钱,忍了半天的耐心也终于没了。

“好,不想赔钱,想跟老娘耍横是吧?你等着,你们都跟老娘等着!”皮草贵妇用手指着陈季良等人,退了出去,返回自己的座位,从搁在座位上的手提包中摸出一个这年代十分少见的小手机,噼里啪啦按起键来。

没多久,一辆工商局的面包车开了过来,走出两位穿着制服,带着大盖帽的工商人员。工商人员走进店里,转了一圈,又问了好几个还呆在米粉店没走,等着看热闹的食客,最后严肃的告诉陈琨一家,经顾客的举报,由工商局工作人进行突击检查,发现“陈哥米粉”存在严重坑害顾客安全的卫生问题,现决定对“陈哥米粉”作出以下处罚:

1,“陈哥米粉”立即关停,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卫生整顿。

2,罚款五千元!

3,赔偿卢女士受到的所有损失。

工商局的这一处罚决定,犹如晴天霹雳,当场把陈琨,陈季良,邹家芝,李翠,李中华,魏龙花这两家人震得里焦外嫩,完全不知所措。

陈琨最先反应过来,当即开始哀求工商局的两个大盖帽,其余人也跟着反应过来,又是发烟又是暗暗的塞钱,但是毫不管用。两个大盖帽作了处罚通知后,开着车一溜烟走了。

工商局的人走了不久,陈琨终于忍受不住心头的怒火,跟他老汉儿陈季良大吵了一场,如果不是邹家芝和李翠一家人拉着,两爷子直接就要打起来了。尽管如此,厨房中的锅碗瓢盆,却是被斗牛般的两人砸坏了无数。

怒火,阴火,鬼火……各种火发泄完了之后,还是得面对现实。罚款,赔偿都可以商量,唯独业不能停。如果真停业整顿一个月,“陈哥米粉”也不用开了。

于是,陈琨一家开始发动他们在中县的关系,确切的说,便是在中县教育局当科长的邹家芝的兄弟邹家宝的关系,人找人,关系找关系,最终,解除了停业整顿的危机。

不过,“死罪能逃,活罪难免”,在中县有极大能量的皮草贵妇那8888港币的貂皮皮草却不能不赔,工商局的罚款也不能不罚,只是罚款的额度从5000变成了2000。然而,前前后后托关系的应酬费,红包费,这费那费的,加起来,也离5000不远了。

如此算起来,陈季良的这口痰,却是一下子吐掉了一万三千多元,一下子将开业以来赚的所有利润一吐而光,还要倒贴进去好几千。

三天后,当走通关系的“陈哥米粉”重新开业的时候,因为陈季良“烟屁股门”的影响,第一天的生意可以用惨淡无比来形容。一直到一个星期之后,才慢慢的好转起来。

然而,不论两家人如何努力,如何使劲,如何起早贪黑的干,“陈哥米粉”却再也无法回到曾经的辉煌——如果那也叫辉煌的话。

也就在这时,陈季良,陈琨,和邹家芝一家三口,心头萌生出了要赖王勃那四万块钱的借款的念头。

几乎与此同时,陈季良一家的合伙人,李翠一家,通过李翠以前在“曾嫂米粉”耍得很好的一个好姐妹嘴里,得知了“曾嫂米粉”过年时员工们拿年终奖,得年货,吃年饭的事。除此之外,还隐隐得知,当初跟李翠差不多同时进店的解英,已经明确被王勃确立为下一位店长的候选人,在新店开出来之后,很可能接掌目前“曾嫂米粉”最大的,也是员工最多的德市旗舰店。

“翠儿,要不,我们去借点钱,买点礼物,我们一家人亲自上门,给勃儿,你王伯伯,曾娘他们道个歉,请他们一家人原谅,让你继续留在‘曾嫂米粉’上班,我和你老汉儿回老家种田算了。这米粉店,咱不开了。咱们根本不是当老板的料,也没那命。折腾了几个月,钱没赚到不说,还欠了一屁股的债,连过年回家都不敢回!这破米粉店,不开了!”魏龙花冲眼睛红红的李翠说。兴许是想到了一家人这几个月的凄惨,不仅没分到多少钱——上个月三个人才分到手的一千多块钱也借给陈季良赔人家8888的皮草去了——去年过年,为了躲亲戚的债,也不敢回去,当初入伙的一万块钱,一半都是从亲戚手里借的,说过年之前一定还,却因为米粉店生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没分到什么红,只有食言而肥了,一想到这些,尤其是听了李翠那朋友所摆的那些留在“曾嫂米粉”的老员工们的优厚待遇,联想到现在一家人背井离乡,有家不敢回的凄惨景象,魏龙花也不禁鼻头发酸,眼眶泛红。

“不要说了,妈。我对不起勃儿他们一家人。也没脸切见他们。”李翠将头偏向一边。

“你没得脸见他们,我和你老汉儿拉得下这张老脸,要不,我和你老汉儿替你——”

“回不去了!哪里还回得去嘛——”李翠一捂嘴巴,眼泪终于留了出来,匆匆的冲到自己的卧室,一下扑倒在床上。“回不去了!”扑倒在床的李翠一边嘤嘤的哭泣,一边在心头叹息,“爸,妈,你们女儿,已经把自己的所有,交给了陈琨。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已经回不去了啊!”

“翠儿,你咋个了?你咋个哭了喃?”魏龙花见李翠忽然大哭起来,有些担心,走了进去。

约摸过了有两分钟,一直坐在客厅,板着脸,一句话没说的李中华忽然发出了一声野兽般的嘶嚎:

“陈季良,陈琨,我日/你两爷子的祖老先人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