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黎君华母亲这边的两个舅舅,她父亲黎明德那边也来了不少的亲戚,父亲的哥哥兄弟,姐姐妹妹他们的家人,一客厅的人,女人们大多去厨房帮他大姑王吉凤操持伙食,男人们则坐在客厅喝茶聊天,小孩子们小心翼翼的穿梭期间,时不时的从茶几上拿个橙子或者抓把瓜子,整个屋子其乐融融,很是热闹。
以前,黎君华家团年的时候,王勃总是规规矩矩和父母一起坐在客厅,然后看着她的那些堂妹堂姐朝她的闺房中蹿,看得他很是眼热,却不敢效仿。
现在,上一世的那些顾虑却是没有了,他进黎君华的闺房如同进自己的房间,反倒是只要他去找黎君华了,黎君华原来的堂妹堂姐们就不敢来骚扰她们的堂姐和那个“威名远播”的哥哥“谈事情”。
晚上的团年饭坐了三桌,照例是一桌男人,一桌女人,一桌小孩。王勃原本想挨着她表姐和几个小不点儿坐一起的,不想他姑爷黎明德和大姑王吉凤却让他坐主桌,他大伯王吉永,堂姐夫向超,包括黎明德的两个兄弟和哥哥也在劝,让他去主桌喝酒。一干人都是自己的长辈,王勃就不好推辞了。趁人不注意,他对他表姐偷偷的耸了耸肩,做了个遗憾的动作,黎君华却嘴角勾着,光滑的下巴微微一翘,一副得意的样子。
实际上,自从三年前他家的米粉店开张,并且一炮打响后,王勃参加周围亲戚们的请吃,周围的亲戚们基本上就不当他是小孩了。
吃饭开始,他堂姐夫向超表现得很是积极,提起酒瓶就开始敬酒。第一个敬酒的对象当然是在农行当主任的黎明德。敬了黎明德后,以前,向超通常会按照年龄来,敬他的老丈人王吉永,黎明德的哥哥和弟弟,最后,待到一圈人都轮完之后,才会假吧意思的敬他的幺伯,也就是王勃的老汉儿王吉昌。
今天,敬了黎明德之后,向超却绕了一个大圈,径直来到王勃的老汉儿王吉昌跟前,涎着脸,一脸讨好的说:“幺伯,好久都没给敬酒了,侄女婿给你敬个!你先喝一个嘛!”
大哥的女婿娃连他的老丈人都不敬,第二个就向自己敬酒,王吉昌只觉得有面子极了,当即一脸烂笑,露出一嘴大板牙,笑呵呵的说“要得,超娃,我就喝一口嘛!”
向超给王吉昌斟了酒后,并没走,笑嘻嘻的冲王勃说:“勃儿,我们两兄弟好久都没喝过了,来,哥哥敬你一下。”
王勃心头想,鬼才跟你是兄弟哟!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王勃挤出两丝笑容,从兜里摸出一个扁扁的,亮晶晶的,经常在外国电影里面能够看到的不锈钢小酒壶,朝向超扬了扬,说:“要得,超哥!不过我喝这个,你那个太烈了,喝不惯。”说着,王勃拧开小酒壶的瓶盖,朝玻璃杯中倾倒,不过倒出来的却是黑黝黝的,像可乐一样的液体。
他老汉儿王吉昌就坐在他旁边,王吉昌也是个贪图享乐的主,一看自己的儿子手头那个漂亮的小酒壶,第一个念头就是高级,当场便说:“你这个是啥子酒哟?咋个颜色是这个样的喃?你给我倒一杯,我也来尝一下。”说着,王吉昌端起酒杯,一口把刚才向超才给他斟满的茅台喝下了肚。
王勃嘴角一扯,对他老汉儿说:“爸,我这个是洋酒,朋友送的,没啥子酒味,药味倒是浓得很,就怕你喝不惯。”
“不管喝得惯喝不惯,还是要尝一尝噻!还有,你还是给你姑爷,大伯,超哥,还有其他几个伯伯也倒一杯噻?咋个一个人吃独食哟?”王吉昌脸一板,马上开始教育起自己的继子如何做人来。
王勃脸上的肌肉再次一跳,斜眼瞟了下旁边那桌吃饭的女人们,心头只得祈祷,希望一小酒杯“养生汤”不至于有什么奇效,不然他的那些嬢嬢姑姑们今天晚上怕是要“遭罪”了。
“爸,我哪里是吃独食嘛?主要是怕……怕你们喝不惯。你们想开洋荤,那就给你们开下洋荤嘛!不过喝不惯不要怪我哈!”王勃站了起来,拿着不锈钢小酒壶,开始给周围的长辈们斟“酒”。
周围的长辈们看到王勃给他们斟酒,而且斟的还是对方随身携带的“洋酒”,第一个念头就是那装在亮银色小酒壶里面的酒水一定是好东西,于是纷纷喝干自己酒杯里面的茅台,等待“开洋荤”。
王吉昌端起王勃给他倒的“洋酒”,欣欣然的品尝,酒刚一入口,王吉昌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当即嚷道:
“你这啥子酒哟?咋个是甜的喃?没有啥子酒味不说,还有一股子中药味!”
“都给你说了我这个没啥酒味,只有药味,你偏不听!”王勃朝他老汉儿撇了撇嘴,心想,就是那一丁点儿酒味,也是你们杯子里面残留的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