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双浩是两天之后回到他公寓的。当听到开门声的那一刻,任伟哆嗦了一下,心头高度紧张,看到走进来的只有沙双浩,并没有大盖帽后,犹如在沙漠中行走了好几个月不见人烟的旅人,激动得扑了上去。
“浩哥,夏曦她……她……”任伟看着沙双浩,哆哆嗦嗦的问。
任伟这种脸色蜡黄,面容枯槁,嘴皮起壳,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十几二十岁的样子让沙双浩吃了一惊。但他很快将自己的吃惊一隐而去,也不跟沙双浩搭话,面无表情,径直走到客厅的沙发坐下。
“浩哥,夏曦她……她没事吧?”任伟又重复了一遍,心却越来越沉,仿佛掉入了冰冻的深渊。
沙双浩依然不言。
房间内陷入了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任伟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哪怕现在沙双浩将他暴打一顿也好过这种无声的沉默。
沉默持续了起码五分钟,沙双浩终于开口,缓缓的道:“不幸中的万幸,总算捡了一条命。”
“呼——”沙双浩的这句话一出口,任伟只感觉整个人像散了架似的一阵轻松。这两天中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没有发生,真的是谢天谢地。
然而,他的轻松还没维持两秒,沙双浩的下一句话却又将他一脚踢到了谷底:
“夏曦……她准备请律师控告你这个****犯。你就做好下辈子在牢中度过的准备吧。”沙双浩看了任伟一眼,冷冷的,面无表情的道。
律师?控告?****犯?坐牢?一个又一个恐怖的字眼从任伟的脑海中掠过,他的身体禁不住颤抖起来,蜡黄的脸上血色退尽,再次变得一脸苍白。他哭丧着脸,哀嚎道:
“浩哥,求求你叫夏曦放过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浩哥,我的为人你清楚,绝不是那种作奸犯科的人啊!我对你,对你的女朋友——”
“你TM还晓得夏曦是我的女朋友?”几日来,包括将任伟捉奸在床,包括听说夏曦自杀都没暴怒的沙双浩突然暴怒,拿起茶几上的方纸篓就朝任伟的脸上砸去,“你TM就是这样对老子女朋友的?啊?任伟,老子平时对你如何?对你女朋友如何?为了成全你狗//日的,老子把我老汉儿给我准备的婚房都准备拿出来让你用了,你却酒后乱性,****老子的婆娘,你TM就这样对待老子?”沙双浩突然化身成一头暴怒的雄狮,一边骂,一边将茶几上的遥控板,装水果的水果篮一一朝对面任伟的身上狠狠的砸去。
水果篮的一角砸在了任伟的额角,一丝血迹慢慢的浸出,但他却毫无所觉,任凭沙双浩打骂自己。对他来说,跟沙双浩那种不言不语,将怒气压在心底的样子相比,他更宁愿对方把怒火都发泄出来,这样,也能减轻一点自己心头的罪过。
沙双浩唾沫横飞,一气不歇的骂了起码有十分钟,将他自己对任伟的各种好,各种推心置腹,各种两肋插刀数了个遍,然后用手颤颤巍巍的指着任伟的鼻子一一反问:
“……你说,姓任的,老子有哪点对不起你?你TM给老子说出来啊?”
面对沙双浩的指摘,任伟羞愧无比,他只是一个劲的重复,说他不是故意的,他也不知道那天晚上怎么就和夏曦躺一张床了。
他这么说,沙双浩立刻不屑的讽刺道:“呵,敢情是夏曦自己跑你床上去了?否认吧,你尽情的否认吧,床单上的血和jing//ye,包括夏曦体内的jing//ye,我都保留下来了,拿去做司法鉴定去了。夏曦身上的抓伤和咬伤,我也照了相。我希望在法庭上,当我把这些铁证如山的证据当着法官和律师摆出来的时候,你还能这么振振有词。”
证据,司法鉴定,照相……一个个可怕的字眼再次将任伟拖到了锒铛入狱,成为人人唾弃的****犯的边缘。恐惧再次像潮水一样的朝他袭来。种种恐惧之下,任伟挪到沙双浩的脚边,“噗咚“一声,又一次跪了下来,“咚咚咚”的给沙双浩磕了几个响头,之后看着沙双浩,声泪俱下的抱着对方的大腿哀求:
“浩哥,你放过我吧!我求求你放过我吧!只要你这次放过我,我会记你一辈子的大恩大德!我给你变牛变马!为你马首是瞻!只要你放过我……呜呜呜……你就放过我吧,浩哥……呜呜呜……我真的不是有心想睡夏曦的啊……”沙双浩越说越伤心,越说越恐惧,到最后,完全是嚎啕大哭。
沙双浩一言不发,任任伟哭喊着,哀求着,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直到对方嗓子都说哑了,这才叹了口气,抬头看着任伟,以一种木然的表情看着任伟的脸道:
“夏曦被我们救醒后,第一件事就是给我下跪,痛哭流涕的向我忏悔,说对不起我,她本来想把自己干干净净,完完整整的交给我的。可惜这个愿望永远不能实现了。她已经被人玷污了,不干净了,成为了残花败柳,也没脸再见我,只有以死明志,说下辈子来生再见,再给我当新娘!”说到这里,沙双浩的神情开始激动起来,虎目含泪,脸上的表情也开始变得扭曲,狰狞。表情狰狞的沙双浩死死的盯着任伟,继续说:
“那个时候,我的心头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杀了你,把你狗/日的碎尸万段!要不是夏曦还有她的两个闺蜜拉着,任伟,你相不相信,你狗//日的绝对见不到今天早上的太阳?”
“对不起……呜呜呜……对不起……浩哥……”任伟心如刀绞,后悔万分,一个劲的说着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