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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对于周霜霜来说,是她近期难得放松的一天。
不用测算,不用实验,不用作图,不用学习……
但是放纵只是一时的。
等到天明,她还是要继续她的学习生活。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问出酝酿的问题。
“绵绵,你过来,到我这里,我有些话想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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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里黑黢黢的,周霜霜的宁神术悄无声息施展,除她床周的隔音禁制外,宿舍里之前还精神抖擞的众人,便立刻睡熟了。
陆绵绵却没在意这些。
她裹在周霜霜的珊瑚毯内,却是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刚才,周霜霜问了她一个问题。
“林仑……他的父亲,你有线索吗?”
陆绵绵犹豫良久,还是问道:“你……你问这个做什么?”
周霜霜毫不避讳的说道:“我需要他父亲的资料,来验证某些事情。”
“很重要吗?”
“很重要。”
她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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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绵绵在良久的沉默后,终于一咬牙:“我知道的不多,只大概知道一点……”
“他的名字里,有个‘伦’,单人旁的伦,我姐虽然不识字,但是那时候喜欢他……你知道,大凡女人,真的爱一个人的时候,是会关注对方的一切的……所以,当从别人的只言片语中知道后,她就特意跟我说,害怕忘记了。”
“小仑的名字,就是从他的名字里拆出来的,意为他的骨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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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只知道是大户人家,是帝都人。”
陆绵绵聪明,哪怕那时年纪小,可只言片语,她也是记得的。
“当时他匆忙离开,一是想要避开我姐——你想啊,正常男人,碰到风月场所的人想跟他谈真感情,没觉得受到侮辱然后打击报复,反而是故意避开……”
“这已经很好了。”
这句话不是陆绵绵的真实想法,是她的话,她根本不会让自己陷入这种境地。
但是套在当初的林柔柔身上,那个人真的是很好很好了。
“其实,我是感激他的。”
她盯着同样黑沉沉的顶罩,语音平静:
“一般人可能理解不了,但是我姐林柔柔,她在家过的日子,还有在红姐手上的日子,真的是猪狗不如。”
“她跟着那个男人,虽然不光彩,但最起码不会挨饿受冻……也算是这辈子享了一点福了。”
这点,周霜霜是相信的。
——因为她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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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的生活,真的是让外人听起来,连活着的勇气都没有。
林柔柔在家里,打水做饭刷锅洗碗洗衣服干农活收拾屋子伺候家里人……
没有热水,一年四季都是冷水。
也没有饱饭吃,红薯粥是她的日常。
挨打辱骂是家常便饭。
她上不了学,也不可能有朋友,如果没有红姐,她一辈子的路,无非就是被爹妈屯在手里,随便卖给愿意出钱的谁。
哪怕那个人是残疾。
哪怕那个人会打死人。
哪怕那个人根本没有人性。
但只要有钱,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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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陆绵绵说她过了一段时间好日子,是真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