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其连忙迎上去:“皇上怎么样了?”
为首的院判望了眼外面神色各异的官僚们,轻声道:“皇上的命保住了,只是……”
“只是什么?”李其皱眉。
“只是,皇上陷入了昏迷,也不知何时才能醒。”那院判有些磕巴,“也许、也许明天就会醒,也许……”
永远醒不过来了。
在场的官员们惊了惊,连忙窃声讨论起来,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皇上没有子嗣,更没有太子摄政一说。
皇后又刚刚被废,后宫中只有因忧思过度而身染重病的太后。
可太后尚且自顾不暇,又哪里有时间兼顾前朝。
窃窃私语声连成一片,最后文武百官还是转向了温阁老,一同拱手道:“朝中事宜,还请温阁老做主。”
温阁老捋着胡须,自知责无旁贷,缓步走上台阶,威声道:“皇上重伤在身,这段时间,老夫会亲自处理朝中事宜,直到皇上醒过来为止!老夫奉劝在座各位,若谁有其他小心思,最好赶紧收起来!”
说着,冷厉而意味深长的目光扫过端坐着的君天澜,又看了眼廊角处自己的女婿,快步走下台阶:“传老夫命令,全城戒严!京兆尹,速速调查摘星楼着火事故!”
沈泽走到温阁老面前,施了一礼,试探着道:“当时摘星楼着火时,沈妙言跟皇上待在一起。下官认为,该将沈妙言捉拿归案,审问一二。”
温阁老盯着他,即便有心偏袒沈妙言,可这么多人看着,沈泽说的又很有道理,便冷冷道:“别伤了她。”
“是。”
百官有条不紊地跟着温阁老往议政大殿走去,沈泽淡淡瞥了眼君天澜,转身跟着离开。
君天澜靠坐在廊下的大椅上,手中端着杯热茶,不紧不慢地品着。
楚随玉踱步到他跟前,笑容不达眼底:“国师大人好兴致。”
“晋宁王想说什么?”
楚随玉看了眼紧闭的仪元殿大门,“大人十分宠爱沈三小姐,可惜我皇兄却总为三小姐带来灾祸。或许,换个人坐那个位置,三小姐就会时来运转了。”
君天澜闻言,低低笑了几声:“晋宁王,皇上还没有死,你现在说这些,是不是太早了?”
“本王的意思,大人明白得很。”楚随玉轻摇折扇,深深瞥了他一眼,“大人是聪明人,若肯追随本王左右,本王向你承诺,事成之后,封你为西南王,独掌西南兵权。”
京城的朝阳逐渐升了起来。
晨色熹微中,君天澜注视着远处的汉白玉台阶与雕刻着蟠龙纹的广场,语调徐缓:“西南兵权已经在本座手中。至于西南王的头衔……”
他勾唇一笑,抬眸望向楚随玉:“本座看不上。”
楚随玉面色难看,“莫非,国师是想做楚国的皇帝?”
君天澜起身,含笑离去。
楚随玉盯着他的背影,垂在腿侧的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