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言笑容乖巧,挽袖上前,亲自给他盛了一碗牛肉羹。
刘喜一边用晚膳,一边漫不经心地笑道:“咱家这两日细细察看了王府,有些话,不得不说。”
君天澜靠在椅背上,摩挲着墨玉扳指,并不动面前的碗筷:“公公请言。”
刘喜又用了几勺肉羹,也不说话,目光却落在糖醋鲤鱼上。
沈妙言上前,帮他夹了鱼肉,还细心地剔掉了鱼刺。
他的目光从沈妙言白嫩柔软的小手上扫了一圈,才含笑开口:“依咱家看,王府的侍卫有些多了。镐京城治安颇好,王爷留这么多侍卫,不知道的,还以为王爷是想谋反呢!”
说着,阴阳怪调地笑了几声。
君天澜面无表情,缓缓转动墨玉扳指,淡淡道:“公公说的有理,等晚膳过后,本王必定减去些没用的侍卫。”
刘喜将肉羹吃完,沈妙言又俯身到桌心,给他盛了一碗。
他的目光顺着她的手臂上移,在她胸口前绕了圈,眼睛里泛出淫.光,按捺住手痒,又道:“虽说陛下免了王爷每日请安,可王爷身为皇后嫡子,也不能待在府中太过惫懒,理应朝九晚五,去乾元宫向皇上请安才是。自明日起,咱家便陪着王爷,一道去皇宫,每日两趟,也算是给其他王爷做出个表率。”
君天澜瞳眸眯了眯,声音极淡:“可。”
刘喜见他识相,含笑用完晚膳,才起身离开。
他走之后,拂衣立即让人连桌子椅子一块儿抬出去,换了副新的进来,又重新置办了菜肴。
沈妙言这才落座,劝道:“四哥,这老妖怪留在府里,真是给人添堵,不如叫夜凛……”
君天澜薄唇抿出一点弧度,给她扯了个鸡腿,“杀了他又如何,宫中那位,还会想出更恶心人的法子。”
沈妙言想想也是。
晚膳过后,明面上说是要裁减侍卫,夜凛却直接分了一半侍卫进暗卫营,又送了两名美貌婢女去荣安院,时时吸引刘喜的注意力,不叫他发现端倪。
沈妙言陪君天澜坐在软榻上看书,却不大看的进,瞅了他好几眼,最后还是他淡淡发话:“说。”
她便扔了书,皱着小眉毛:“四哥离家那么久,好不容易回来了,你父皇应当高兴才是,为何却视你为仇敌?大周素来重视礼法,正所谓‘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四哥是皇后嫡出,理应被立为太子。他如今这般打压四哥,莫非还想着立君舒影做太子?可当朝老臣能答应吗?文武百官能答应吗?”
灯火朦胧,君天澜偏过头,静静注视她的面容。
沈妙言同他对视片刻,瞳眸骤然放大:“他要废后?!”
只要废掉皇后,四哥嫡长子的身份,便会不攻自破。
君天澜收回视线,声音透出刻骨的冷意:“我离开的这些年,母后在宫中步步为营,舅舅一家在朝堂中苦苦支撑,大表兄更是在边关立下无数战功,才没让他成功废后。如今我回来了,他更是休想。”
沈妙言不由咋舌,没有男人的宠爱,却依然能坐稳皇后之位……
那位顾皇后,怕不是个好相与的。
君天澜没了看书的心思,将书卷放下,把小姑娘抱到怀中,亲了亲她的脸蛋,瞳眸幽深:“我今儿得了个画本子,妙妙可有兴趣看?”
“好啊!”沈妙言惊喜。
看画本子可比看书有趣多了。
君天澜从矮几下面抽出本册子,当着小姑娘的面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