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乔氏唤来乳娘,让她领着小雨点先回禅院睡觉。
乳娘抱着小雨点,穿行过寺庙里的长廊,一路往小乔氏居住的院落而去。
小雨点望着廊外的落雨,又仰头望了望廊下坠着的灯笼,灯笼光线黯淡,把扶栏上雕刻的十九瓣莲花照得影影绰绰,远处树影漆黑婆娑,十分诡异。
他有点儿害怕,抱住乳娘的脖子,奶声奶气道:“奶嬷嬷,姑姑的院子近,咱们去姑姑那儿好不好?”
“我的小祖宗,这么晚了,你便少折腾些吧!”乳娘温柔开口,“皇后娘娘等会儿回去找不到你,该着急了!”
小雨点眨了眨眼睛,只好搂紧她的脖子。
黑暗中,无数黑影若隐若现,乳娘身后的七八名宫女无声无息地被放倒,冰凉的匕首绕到乳娘脖颈前,温热的血液喷涌而出。
小雨点摸到湿漉漉的东西,借着昏暗的灯笼光一看,双眸惊惧地瞪大,尚来不及呼救,两只大掌把他从奶嬷嬷手中夺走,不过刹那,黑影们便消失在了远处的树林里。
与此同时,沈妙言正和柳依依在寝屋中下棋说话。
柳依依在棋盘上落子,羡慕道:“天诀姐姐,今天万骨冢前,镇南王说的那番话,不知叫在场多少姑娘心动!你真幸运,能嫁给这样好的男人!像我,都不知道自己另一半长什么样,才品如何……”
昏黄的灯光下,沈妙言唇角噙着笑容,眼底皆是岁月静好,玉手拈起一颗棋子,优雅落于棋盘一角,“才多大年纪,怎的就开始愁嫁了。”
“我又不像天诀姐姐这般,什么都会,长得又美,还有大长公主疼爱,自然该愁上一愁。”柳依依托腮,盯着棋盘良久,却不知道该落于何处,最后随便落了个位置,“说起来,天诀姐姐能回来真好。那大周皇帝再如何好,终归是比不得镇南王知根知底。今儿姐姐和镇南王跪在一起时,真真是郎才女貌,登对非常。”
沈妙言笑了笑,望了眼窗外的沉沉夜色,忽然道:“下棋没意思,不如咱们去看看小雨点?”
“好呀!”柳依依笑着起身,“我去唤人拿披风过来。”
两人带着各自的侍婢,一同往皇后的院子而去。
谁知走到一半,柳依依猛地尖叫起来,躲到沈妙言背后,颤动着指向前方:“天诀姐姐你看,那长廊里躺了好多人!”
沈妙言望过去,急忙上前,却见血流满地,这些宫女嬷嬷竟没一个人有气儿!
她一眼认出其中一个是小雨点的乳娘,脸色陡然变得惨白,“太子被人劫走了!”
“啥?!”柳依依瑟缩着躲在远处不敢上前。
沈妙言回头道:“你赶紧回自己的禅房,我去找皇兄!”
说着,飞快离开。
柳依依点头如捣蒜,惊恐地往自己院子跑。
沈妙言来到魏成阳的禅院,却听得里面吵吵嚷嚷,大臣们正激烈地争执着奴隶制的问题。
她不顾侍卫的阻拦闯进去,在魏成阳耳边一阵低语。
魏成阳脸色骤变,对着还在争执不休的大臣们冷冷道:“太子被人劫走了。”
书房中所有人同时一凝,瞬间鸦雀无声。
小乔氏面露震惊,旋即以帕掩面,眼圈已不可自抑地红了:“怎么会……”
魏成阳怒声道:“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