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呼吸声略微有些小小起伏,冷冷一笑说:“叔叔?”
“是,在下简业,如果您是简松之的话,在下要尊称您一声叔叔。”简业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缓,不管这个人是谁,他对自己并没有恶意。
“你是李婷的儿子?”那人到有些小小意外。
简业有些意外,如果这个人是简松之,按理说,他应该说,‘你是大嫂的儿子?’,而不应该直呼自己母亲的名字,而且,他也没有提自己的父亲。
还未反应过来,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一股子恶臭扑面,一张比江侍伟难过百倍的脸,简业虽然有听容青缈说过梦中有一个人,一时清俊一时恶魔,但突然见到这样一张脸,还是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怎么?”那人哈哈一笑,盯着简业,笑声难听至极,简业觉得脑袋里都疼,“你怕我?”
简业摇了摇头,“不是害怕,是意外,您这张脸太过怪异。”
那人在石桌前坐下,简业发现,正如容青缈所说,石桌收拾的很干净,就好像有人会在这里呆着一般,一点尘土也没有,而且那人动作极其自然,仿佛这里他也经常过来。
“这是那对姐妹的馈赠。”那人声音懒散的说,虽然还是难听的很,到没有刚开始那样的刺耳,“想当年,我比你此时还要好看,这张脸好看的时候害得我变成如今这个模样。”
“您果然是叔叔?”简业不是太能确定的问。
“简松之已经死了,我只是鬼。”那人的声音突然再一次凌厉起来。
简业也没有立刻说话,简松之在他的记忆里,就是一个死掉的人,这件事在简家是个从不会被说起的事情,因为简松之是被当今皇上看上的人,简家觉得这是愧对祖宗的事。
“您一直在这里?”过了好一会,简业才轻声问,看了一眼周围,并没有刻意去瞧躺在地上的进忠和进喜,他们并没有死,胸脯还有起伏,他们的脸色也很正常,只是昏迷,一定是简松之不希望被他们二人瞧见,周围的景致和容青缈的画中完全一致。
“是。”简松之懒懒的声音说,“在这里挺好,你怎么有心情来这里?”
简业想了想,取出容青缈所画的画,“因这幅画起了好奇之心。”
那人伸手取走了画,简业发现,这人的手还很好看,就是有些苍白,只是这一伸手,那种恶臭的味道就更加的明显,呛得简业差点吐出来。
简松之看着那幅画,再瞧了瞧自己的周围,声音嘶哑的说:“这是何人所画?竟然不差半分,这地方你是这几十年来第一个踏入未死之人,其他的,只要踏进来半步,也必死无疑,你不知道这里有闹鬼的传闻吗?”
“是我妻子所绘。她说她于梦中见到此景,还说梦中有一人与她交谈,此人一时容颜清俊一时状如恶魔。”简业语气平静的说,努力无视那股子恶臭味道,“简业一时好奇,便想过来看看,才发现果然如此。”
“她梦中所见?”简松之一怔,“那她知道李玉锦在哪里吗?”
“李玉锦?”简业一怔,“江侍伟的母亲,当今太后娘娘的亲妹妹?”
“是。”简松之的声音似乎有些变化,激动但又慌乱,“我曾经数次寻死不得,有一天,有人对我说,你若是等到有人说梦中见过你,你便可报了之前仇恨,不必再这样苟且活着。”
简业突然想到容青缈一再说到王府里的李妈妈和赵江涄模样相似,若不是因为一个是老奴才一个是姨娘,真的会怀疑她们二人是祖孙关系。容青缈知道赵江涄不是她舅舅的亲生女,而是姜氏和江侍伟的骨肉,她这样讲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只是好奇吗?
“带这个女人来见我。”简松之声音嘶哑的说,却没有开始那样难听。
“青缈?”简业微微一怔,轻声说,“她不过是个柔弱女子,见了你一定会害怕,她从未离开过简王府,你只不过是她梦中的一个人物,对她来说,你并不是真实存在的人,而且,她更不可能知道李玉锦的下落。”
“她若是梦中见过我,便不会怕我。”简松之恼怒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