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宋青小点了点头，伸手一招。

那霸气十足的金黑小龙便知她心意，身形随即再度缩小化为迷你小龙，往春长老的面前缓缓落去。

“这……”

他有些不敢置信，极力瞪大了眼睛望着面前的龙影。

那小龙约摸筷子大小，身体鳞甲密布，每片鳞甲的周边镀了一层金光，使得龙身通体流光溢彩，仿佛造物主的恩赐。

龙身虽娇小，可刚刚它变大的一瞬，却透出通天的妖气。

无论是鳞甲、气息，都证明它就是真正的大妖之龙，完全看不出来是由器物所炼化的。

它的双眼呈淡淡的紫色，带着几分睥睨。

光华流转之间，那爪甲、鳞甲俱都是真龙的形体。

“这怎么可能？”

以春长老多年炼器经验，也不能从眼前这条小龙身上感觉到炼制的痕迹。

他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抓住小龙，细细感应。

可伸出的手掌还没有碰到小龙的身体时，只见那龙角之上突然蹿起一道紫色的闪电，顷刻遍布小龙周身。

‘噼啪！’

强大的雷电力量击打空气，发出恐怖的声响。

半空之中顿时密布雷电灵力，春长老的手掌刚一伸出，便随即被雷电力量所包围。

‘嗞嗞——’

雷光包裹他的手掌，击破了他薄薄的护体灵力，将他的手掌打出条条烙印。

剧痛钻心，雷电的力量破开他的防御，钻入他的身体。

春长老痛得面色一白，却又格外的兴奋：

“这是真龙啊——”

无论驭使雷电的力量，还是那股浓浓的大妖之息，亦或是它早开灵智的眼神，还有可变幻无穷的身体，都足以证明眼前的这条龙就是一条传闻之中真正的巨龙。

他看到过灵都世家放出来的影像，就是此龙打破了武道研究院的玄晶大门。

可他更相信宋青小不会撒谎，她既然说了这龙的身体是炼制而成，那就一定是炼制而成的！

更何况当日他也见过诛天化龙，从这金黑小龙的身上，也确实感应到了一丝若隐似无的凛冽剑意。

再加上几日前，灵都世家放出的影像之中，宋青小在破开玄晶大门前，所念的术语。

她曾召唤过神机一族，证明她确实曾经与神机一族打过交道，甚至存在某种联系！

若此龙真是出自神机一族之手，那么他看不出这龙体人为制造的痕迹，便可知当年的神机一族技巧已经到达了一个至今的人远远无法想像的境界。

“竟然真是制造的……”

“人怎么能制造出真正的生灵？”

“没想到我这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如此神奇的技法。”春长老的身体因为激动而抖个不停，他甚至已经遗忘了宋青小还在，而以痴痴的目光望着停在他面前的小龙，如自虐般的伸手去触摸那萦绕在它身侧的雷电，脸上露出傻笑：

“我这师父拜得真值，真值！”

在灵都城一役之前，他自诩当世铸器第一人。

当日拜师，为的也不过是诛天。

无论宋青小精不精于炼器一途，在他心中，达者为师，只要她能铸出玄天级的灵宝，哪怕不精于炼器一道，可却已经走在了他的前头。

可他心中清楚，宋青小是半点儿都不会炼宝，说不定诛天的存在，都是误打误撞而已。

但春长老不在意。

他醉心于炼器一途，想要在这一道中有所进益，此生更是发誓想要凭借炼器而巩固心境进阶。

可是当今之世，他的炼器之道已经是首屈一指，再无人可以指点他，令他精进。

所以哪怕当日宋青小承认自己不会此道，诛天也只是因缘巧合炼成之后，他也当机立断叩头拜师。

只是他在拜师的时候，没有想到宋青小会给自己这样一个惊喜。

“我真是井底之蛙，坐井观天……”

老头子看着看着，眼睛就湿润了。

他既欣喜于自己有此机缘，能看到如此神奇之物，却又遗憾于神机一族被屠灭，导致技术断层。

“该死的武道研究院！”

他恶狠狠的咒骂了一声，接着又小心翼翼的问：

“弟子可以摸摸此龙吗？”

“可以。”

宋青小应了一句。

随着她话音一落，小金身上萦绕的雷电顿熄，化为电弧一一散逸。

它冰凉的身体落入了春长老的掌心中，像是条灵活的小蛇，在他掌心游移。

春长老如手捧圣物，眼神痴痴的望着它。

他能感应到小金的身体，鳞甲带着大妖的气息，鳞甲上神秘的纹路完全看不出来人为的痕迹，反倒像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手笔。

有血、有形、有神、有意，这是一条真正的巨龙，他越是捧着，越能感觉到它身上传来的可怖妖息。

“这就是当年神机世家的实力吗？”

春长老失魂落魄，喃喃自语：

“我看不出来……看不出来破绽……这就是真龙……”

在他眼中，这就是一条真正的大妖，任凭他握在掌心，细细端倪，却仍没找到人为制造的痕迹，这也就说明了他与当年的神机一族的差距。

他原本巩固的心境有一丝破裂，那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也像是受到了极大打击后，变得有些失落、丧气。

在当年的大能之士的面前，原本自诩为当世第一炼器宗师的春长老如同一个刚蹒跚学步的孩子。

他以为自己已经到达了顶点，却没料到还只是踏上了炼器一途的开始，甚至没有摸到那扇真正的门。

他不止无法炼出这样的神物，甚至看不到这金龙的破绽在哪里。

“神机一族，不该消失的……”

若他们不死，流传至今，不知炼器一途会进展到什么样的地步。

与神机一族相比，兵藏世家简直不值一提。

武道研究院做下了大孽，他们为了眼前之利，一己之私，犯下了弥天大错。

“玄晶大门破的好，破的好！”

他一会儿哭，一会笑，神态疯疯癫癫的，末了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浑身一震，问宋青小：

“师父，您既然已经见了神机一族，莫非他们还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