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下,项心慈耳上带着简易的面纱,神色温柔的牵着帝安的手从马车上下来:“到了,这里的纸张差不多是梁都城最全的。”
林无竞扶着娘娘的胳膊,确保她万无一失,视线在她腹部过了一下,又如常的移开。
热闹的街道上人来人往,两旁叫卖声悦耳动人,文雅街不似集市般繁华,这里别有一番清幽的热闹。
帝安跟在母亲身边,乖巧可人:“安安已经有很多种纸了?”
项心慈正正她的长命锁:“那都是成形的,娘今天带你看纸张的做法,不同的纸有不同的做法,成品也各有不同,才有笔落在纸上不同的触感。”
“触感是什么?”
“嗯……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平时见到的草木是怎么变成纸的。”
“安安要看。”
“好,我们看。”项心慈松开女儿脖子上的长命锁,抬起头,刚要转身,一个人影瞬间兴奋的扑了过来。
林无竞稳稳的将人控制在几丈之外:“放肆!退后!”
老妇人已经激动的喊起来:“别推我,否则你吃不完兜着走,小娘子是我啊,我啊!你忘了,我们见过在东文街,东文街!我!你再仔细看看眼不眼熟!”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那句话是这么说的吧,哎呦喂,竟然让她遇到了!季桂娘十分高兴,这下她还不狠狠翻个身!一天的不痛快都瞬间痛快了。
项心慈只扫了一眼,便当没有看见,牵着女儿的手往里面走。
季桂娘当她没看清,急忙加大音量:“小娘子!我呀,东文街明大人家外!明大人,你总该记得吧。”他们两个肯定有私情,这下总该想起来了,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哼。
林无竞转头看了她一眼,想起她是谁了。
项心慈头的懒得回,带着女儿往里面走。
季桂娘见状就要往里面冲,这个小娘子肯定跟明西洛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只要她拿住了这个把柄,并且帮他们一把,还愁明西洛不乖乖每个月给她银子!
林无竞当不知道她是谁,一把将她搡开。
季桂娘摔在地上,顿时恼了:“你敢摔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告诉你,你推了我你完了!”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就是拦截那个小娘子,让她知道自己有能力把她送去选秀,到时候她还不哭着来求自己对自己感恩戴德!
季桂娘一个轱辘从地上爬起来:“你让开!小娘子!小——”季桂娘趴着挡她的人看过去,哪里还有那个人的身影,什么都看不见了,莫非真没想起自己?
哼!不会是看不起自己吧!等她知道自己能帮她,还不吓的哭爹喊娘的讨好自己。
季姑娘忍不住贪婪的看着小娘子刚刚下来的马车,哎呦不得了,这辆马车更好看,瞧瞧这高度,这木头,这四匹高壮的马,单这几匹马就够富贵人家吃上一年的吧,皮也油光瓦亮的,真是俊。
林无竞看了她一眼,让人在这里守着,别让闲杂人等闯进去,自己进去了。
“夫人,那个人……”毕竟是皇上。
“不用管她。”
林无竞放心了,他也听说皇上的身世,很难想象皇上实在那样的人家长大的:“夫人别上手了,弯腰的时间太长,属下带殿下采竹、打浆。”
“嗯。”
“林叔叔快来,这张纸上还有竹子呢。”
“来了。”
项心慈没有把外面的人放在心上,以前不会,现在更不会。
时至落日,项心慈带着心满意足的帝安有说有笑的从纸浆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