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一诺微微一笑,很自信地说:“这要看您跟谁比了,跟一般的天师比,我肯定是最强的,但要是跟真正的大天师,我还是不够格的。”
温一诺难得谦虚一次,因为这是在司徒兆面前。
如果是沈如宝那种人,她肯定把自己吹得再厉害十倍……
司徒兆笑了一下,往后靠了靠,让女仆把他吃完的托盘拿走,又给他摆上更大一个托盘,里面有四菜一汤五道菜,都是东方菜系。
温一诺面前也是一样的。
有荤有素,还有一碗粉丝青菜鸡蛋汤。
大大的白玉汤碗里是绿莹莹的瓢儿菜和橙黄色的蛋花,还有嫩白的粉丝,看上去很家常。
温一诺夹了一筷子瓢儿菜加几根粉丝。
吃下之后才微微惊讶:“这是鱼翅吧?!怎么当粉丝做的?”
她只知道粉丝当鱼翅,还是头一次看见鱼翅当粉丝做配料!
司徒兆笑的很开心,“怎么了?谁规定鱼翅不能当粉丝?反正都是食物,怎么好吃怎么做。”
这话真是说到温一诺心底去了。
她朝司徒兆伸出大拇指,夸赞说:“司徒先生不愧是唐人街响当当的人物,这一句话就了不得。您真不是道门中人吗?”
司徒兆摇了摇头,笑着笑:“我年轻的时候试过学一学,但是没这个天份,也就算了。”
温一诺也没有劝人学道的意思,她也只是客气一下,说完拉倒,全心投入到晚餐的丰盛食物上。
司徒澈来的时候,温一诺已经快吃完了,司徒兆早就吃完,但还是坐在一旁陪着她。
等司徒澈坐下来,才笑着问他:“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来了,露台上四角的灯缓缓亮起。
海风吹拂,不远处影影绰绰摇曳着几支硕大的芍药,阴凉处的山茶静静绽放。
月色被露台的灯挡在光线之外,但并不妨碍暗香浮动,疏影横斜。
司徒澈的眉眼在月色里增添了一层潋滟,像极了温一诺第一次在电影中看见他的样子。
只是现在的他已经从银幕上走下来,显得更鲜活,但也……没有那层让她迷醉的气质。
毕竟那是他演出来的,而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司徒澈像是饿极了,先了一口汤,然后才长吁一口气,说:“出了点意外。”
顿了顿,在司徒兆皱眉之前抢着说:“是好的意外。”
司徒兆拿起雪茄烟斗点上,眯着眼睛笑道:“你现在也学会大喘气说话了。”
“总得习惯啊……”司徒澈吃着鱼翅青菜蛋花汤很可口,很快把自己的都喝完了,又要了一碗。
温一诺这时也吃完了。
她见司徒澈和司徒兆好像要开始说正事了,忙站起来说:“两位慢聊,我去那边沙滩走走。”
司徒兆很欣赏地点点头,“去吧,别走太远,那边有鲨鱼。”
温一诺:“……”
她还真没想到!
司徒澈见她微微变色,笑着说:“没事,鲨鱼不在我们家的海域,不过这里确实有鲨鱼。”
温一诺嘴角抽了抽,很无语地一个人往海边走去。
司徒澈一边吃饭,一边看着温一诺渐渐远去的背影,视线无法移开。
司徒兆虽然一把年纪了,但也是葱年轻时候过来的。
他也没说话,在旁边静静地抽着烟斗。
司徒澈很快吃了个半饱,才能慢下来,从容说话。
司徒兆很少见司徒澈饿成这样,不由好奇说:“……你是一整天没吃饭吗?”
“就早上吃了一块吐司。”司徒澈让自己激烈跳动的心慢慢平静下来,拿起长桌上的餐巾擦了擦手,才想起来问:“……咦,怎么刚才只有您和一诺在这里?姐姐姐夫呢?还有贝贝,以及岑家的母女俩?”
“我们也出了点意外。”司徒兆笑得很慈祥,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你姐姐有点不舒服,你姐夫和贝贝一起跟着去他们住的地界儿。岑氏母女俩也跟着过去了。”
司徒澈见没什么大事,也就不问了。
他往四周看了一眼,见周围没有什么人,才压低声音对司徒兆说:“爸,明天有位非常重要的客人会出席初选赛。我是早上去办公室才得到消息。”
“当时不清楚,让几个不该知道的人知道了,费了一番功夫才把他们控制住。然后安排了接待的人手。”
司徒兆开始还没在意,好笑地说:“谁啊?就算是总统来了,你也用不着这样如临大敌吧?——弄得自己连饭都没吃,瞧你那点出息样儿!”
司徒澈挑了挑眉,“爸,等我说出他是谁,您要还能这个样子,我敬您是条汉子!”
“呵,你说。”司徒兆气定神闲,咬着雪茄烟斗吸了一口。
司徒澈竟然连话都不说,就用手沾着矿泉水,在长桌上的桌布上写了一个名字,然后迅速用矿泉水把整片桌布都淋湿了。
那名字也淹没在一片水渍中。
司徒兆看见这个名字,眼睛猛地瞪圆了,烟斗都忘了咬,从他嘴里掉下来,砸在露台的青石板上,几点火星四溅,将白色桌布燎了几个黑色小洞。
“……怎么回事?!他他他……他他他……真的回来了?”
司徒兆激动得都快结巴了。
司徒澈微微点头,“您知道这位架子大,以前窝在大学里,后来把所有产业都卖了,据说要退隐,这几年,谁都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就连南美那边都乱成一团。”
他是刚接手的人,开始对这个名字还不感冒,不过很快想起来他是谁,就立刻铁腕追查,将几个可能泄密的人全都关起来了。
“也就一天,明天等他正式现身,就不用再保密了。”
司徒澈又喝了一口汤,才觉得整个人又活过来了。
为了那人出现时候的安保,还有为了最大的新闻效应,他这一次真是豁出去了。
司徒兆坐不住了,从座位上站起来,激动地在露台上四处走动,喃喃地说:“……他为什么要选择在我们这里亮相?他又现身是为了什么?他那些财产……”
司徒澈微微一笑,“他那些低价转让的财产,这些年几度转手,但是接手的人运气都不太好,直到后来被葛派接收。”
司徒兆皱了皱眉,“我们司徒家也收购了一部分。”
“我知道,但是我们出的价格还算公道。”司徒澈耸了耸肩,“您是不知道葛派是用什么样的白菜价拿下那人的财产的。我觉得,他决定选择我们大魁首比赛亮相,应该是亮给葛派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