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娬家里没菜了,需得去田里摘菜。夏氏忙着做饭,殷珩又不方便,只能由孟娬去。
孟娬出门时,院里夏氏正做饭,而殷珩劈柴喂鸡,十分和谐。
然,伤好后又能下地蹦跶的王喜顺一直帮忙留意着孟娬的一举一动,孟娬前脚一走,那伙乡霸后脚就又朝孟娬家闯去。
孟娬那个煞神眼下不在,可不就是个趁虚而入的好机会吗?
有乡民匆匆跑到孟娬家门口来,朝院里喊道:“不好了,那伙恶棍乡霸王又过来了!”
若是有孟娬在,大家丝毫用不着慌张,可坏就坏在孟娬不在。
夏氏比往常冷静了一些,忙让做工的乡民们赶紧藏起来。而后夏氏匆匆朝殷珩走来,作势就要推着他的轮椅也往屋里藏。
殷珩道:“夫人先进屋里避一避吧,不必担心我。”
夏氏面色凝重道:“眼下阿娬不在,留你在院里只会给他们欺负。你先进去躲起来,我来应付他们。”
就算她再柔弱,她好歹也是个手脚健全的人。而殷珩,平日里夏氏虽然对他冷颜冷色,可到了这种时候,她也万不会把他置于危险之中。
夏氏是孟娬和殷珩的长辈,她护着晚辈是理所应当的。
只是夏氏一用力,却推不动殷珩的轮椅。原是殷珩一手扶住了木轮,卡住了。
殷珩容色淡淡道:“夫人,还是我来应付他们吧。”
夏氏急道:“你这个时候逞什么能!”
这时人声和脚步声已经到了院外,殷珩声无波澜道:“夫人信我。”
夏氏一顿,奇怪,他明明是坐在轮椅上的,可说出来的话却镇定自若,有种让人莫名笃信的力量。
已经有几个人闯进来了,殷珩又沉声道:“进屋去,把门关好,什么都不要看。”
这次的语气就可谓是强硬了。
两人都处在屋檐下,话语一罢,夏氏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殷珩一挥袖拂进了屋子里。他随手飞快地带上房门,拿了旁边的一根竹篾把门叩缠上。
夏氏在里面晃了晃门,发现打不开,气急败坏道:“王行!你给我开门!”
殷珩置若罔闻,淡眼扫过冲进院子里来的这伙乡霸。
乡霸们面露得意之色,道:“竟让一个废人来看家护院,这回看你们还有什么可得意的!”
院子边还放着一些用剩下的竹竿,上次孟娬就是用竹竿把他们扫地出门的,于是乎这次,大家伙纷纷去拿竹竿做武器,准备以牙还牙。
乡霸头目指手画脚道:“你们,把这院子给我打砸拆了,还有你们,把这小白脸给我打趴下!”
夏氏心乱如麻,又焦急万分,在屋子里叫道:“王行,你放我出去!”
殷珩十分从容地从轮椅背后抽出一把竹弓来,素白的手指轻拨了一下绳弦,竹箭搭上时,那有力的手指微曲。
那浅淡凉薄的眼眸里仿若满目秋凉,没有丝毫温度,他手指一松,三支竹箭射出,精准地扎在乡霸的膝盖上。
中箭的三人冷不防痛得跪地,手里的竹竿也歪歪倒倒,戳到了自己的同伙。
殷珩又往竹筒里摸箭出来,一次三支,上弦,飞射,尖利而疾迅,无一虚射。
院子里哀嚎痛叫一片,乱成了一团,竹竿随处乱倒,削尖的一端戳得自己人跳脚。
这些乡霸毒瘤们万万没想到,这个残废居然如此厉害,光是坐着没动,便能将他们全部射倒在地。而且每人都是膝盖中箭,一个都没漏!
乡霸不服,认为还可以反抗一下,结果刚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殷珩手指一松,又把他另一只膝盖射跪在地。
殷珩道:“不用行此大礼。”
PS:珩(héng)。珩,佩上玉也。——东汉·许慎《说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