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娬看了看她,问:“官司赢了没?”
夏氏又恢复成了一副温婉柔弱的样子,道:“应该算……是赢的吧。”
孟娬道:“怎么叫算是赢的?”
跟着一起去的一个嬷嬷便把事情经过全盘说了出来。
孟娬才得知,夏氏不仅告赢了孟云霄,而且还使得孟云霄被当场杖责三十,更当着众人的面,狠狠扇了孟云霄一耳光。
夏氏颇不好意思,道:“哪有她说的那么厉害,只不过是我运气好罢了。又有殷珩帮忙,那些当官的才不敢偏袒。”
孟娬半分也不怪夏氏隐瞒她了,不由赞叹道:“娘,你太谦虚了啊。”
夏氏后知后觉,才心有不安地问:“我这般……是不是很像个泼妇?”
毕竟在她的意识里,女子应当温婉一些才好。
孟娬给她竖起大拇指,道:“我虽没亲眼看见,但听起来很像个烈妇。”
夏氏叹口气,道:“那可不就是很泼辣?”
孟娬道:“泼妇是没有道理的泼辣,烈妇是贞烈不移的泼辣,这两者怎么能混为一谈呢?一个人能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因而变得很勇敢无畏,那是好事,比逆来顺受好太多了。”
夏氏被她说得心里一宽,道:“横竖今天丢脸也丢尽了,但我行的端做得正,问心无愧。”
孟娬道:“这不丢脸。只是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娘不能再瞒着我了。”
夏氏道:“我是怕你担心。”
“你就不怕我中途知道了,挺着肚子跑去公堂上找你啊?”孟娬道。
夏氏连忙道:“好好好,下次我定不瞒着你。”
用饭时,殷珩坐在孟娬身边,动手给她剥虾。
他把剥干净的虾仁儿一只只放在孟娬碗里,还不忘给她蘸了蘸辣椒。
他话不多,但行动上却十分积极,给孟娬施菜布汤。
夏氏见状,才发现好像孟娬一直在跟自己说话,都不曾跟殷珩说过,以为她生殷珩的气,便道:“阿娬,这事也不怪他,是娘不让他说的。”
若不是有殷珩跟着,孟娬指不定还真得挺着个大肚子去公堂看看,以免她娘吃亏。
可正是因为有他在,孟娬才能安心在家等着他们回来。
孟娬瞅了瞅殷珩,见他剥虾剥得十分专注认真。
他手边的碟子里堆着红红的虾壳,指上却是利落,挑了虾肉,抽了虾线,就又是一只放在她碟子里。
孟娬情不自禁地欣赏着他给自己剥虾的过程,那手指润润的,修长又灵活有力,分外养眼。
孟娬道:“我看起来这么小气的么。”
夏氏见她眼神饧在殷珩的手上,便什么都不说了。
夏氏心想,真是自己想多了。
孟娬处处念着殷珩的好,又怎会和他生气。
说来,自从殷珩有一次听到孟娬无意中说了一句多吃鱼虾对孩子好,从此以后膳桌上每顿都少不了鱼虾,而且还是变着方儿地做出来给她吃。
孟娬拈了一只虾仁凑到殷珩嘴边去喂他。
殷珩很配合地张口吃了一只,等孟娬还想往他嘴里送时,他没动作,看她道:“给你剥的,你拿来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