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娬愣了愣,看向太后。
太后眉目宽和,又道:“说来,当初殷武王妃嫁进王府匆忙,哀家没能遣个礼仪嬷嬷好好教导一番,让王妃习一习宫里的礼仪规矩。殷武王也不能因为王妃是乡野出身就多加纵容。正好借此机会,在宫里学学,下次在殿上,便知要谈吐温婉,不大声喧哗了。”
这话虽听起来分外柔和,可无疑是在指责她当殿失仪。
殷珩道:“太后是觉得,她方才不该喊冤,也不该力证自己清白吗?”
太后道:“殷武王误会了,这学学规矩总没错。在查明真相之前,王妃在宫里留几日,也好与哀家做个伴,多亲近亲近。殷武王妃,你觉得呢?”
孟娬一脸诚恳地应下道:“多谢太后给这个机会,臣妇一定好好学习,与太后做个伴,亦不让太后失望。”
皇帝惊讶地看了孟娬一眼。
这殷武王妃是看不明白还是不懂拒绝怎的,也不推脱两句,这么干脆地答应了下来?
她自己都不推脱,皇帝自然不好帮衬。
殷珩微窄了窄眼帘,看了孟娬一眼,最终也没多说什么,只道:“还望太后宽恕一些。”
最终,殿上的尸体被抬出去处理了,群臣及女眷们都散了出宫去,皇后和太后也携了后宫妃嫔们离场。
皇帝准许殷珩与孟娬叙叙话再出宫,便把偏殿留给了他俩。
待人都走后,空旷的殿上便只剩下他二人。
灯火将偏殿衬得明亮,殷珩端坐案前,衣角逶地,身形线条十分流畅。就是他看着孟娬的那双眼眸,深如沧海,要把她卷进去似的。
孟娬搔了搔脸颊,笑道:“接下来的几天,要拜托你独守空房啦。”
殷珩低低道:“过来。”
孟娬朝他走近了两步,他扼住她的手腕,便猛地把她扯到自己怀里来坐着。
毕竟这里不是自己家,孟娬还是顾及两分,贴着殷珩耳边道:“外面有太监守着呐。”
崇仪难得地开窍了一把,转身走出偏殿,把门带上,和殿外的几个太监一同守在外面。
见门一合上,孟娬整个身子都靠上去,依偎在殷珩怀里,侧脸枕着他胸膛,额头轻轻抵着他颈项,勾着唇角笑。
任他手臂圈着她身子,一手捋了她裙角,褪了半湿的鞋,将她的脚握在手心里暖着。
双脚早已冰冰凉,好一会儿才感觉到一股暖意从脚心里传来。
随后殷珩把边上的暖炉移过来,仔细地帮她把裙角和鞋子烘烤。
他边烤边道:“不知道先烤干了衣裳再到这里来喊冤说理么,着凉了怎么办?”
那嗓音不如平时与她温声细语时的缠绵,但依然是不轻不重的,配上不苟言笑的神色,别有一番威严。
孟娬道:“先前烤了一会儿的,只是还没来得及烤干,就被皇后叫来了啊。”
殷珩道:“那你也可以说几句,先装个晕,等太医来一看,多半是着凉,湿的衣裳自然就要先烤干了再说。这一招别人都会,往后你也可以学学。”
孟娬低低笑出声,殷珩看她一眼,她立马正了正颜色,点头应道:“嗯,下次我记住了。”
殷珩又道:“你如若拒绝,皇上不会强留你在宫里。”
孟娬道:“我知道。太后把我留在宫里,也不是单纯地想让我学礼仪规矩。”
她挑起一边唇角,有两分佞然,又道,“前两次没能让我长教训,这次她是想亲自收拾我。也好,我也想亲自让她长长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