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珩抬手就丢给士兵一样东西。
士兵身后接住,捧着一看,连忙跪了下去。
殷珩声音低而平淡道:“让开。”
士兵们赶紧又移开到两边,让出了道路。
殷珩策马就奔上了城门后的这条直道,落下一句话:“送七皇子回府。”
崇咸紧随其后,经过士兵身旁时,弯下身顺手就从士兵手上取走了令牌。
殷容骑马勉力跟在最后面,等他进城门时,殷珩已经绝尘而去。
殷容整个人累得面如土色,一路上风餐露宿、日夜兼程,眼下哪还有半点温文儒雅的样子。
城门立刻分派出士兵来护送他,崇咸也把崇礼和崇孝留下了,负责把殷容安全送到皇子府。
殷珩快马一路跑过长街,从空巷穿插而过,到王府门前的青石道上时,那马蹄终于放缓,哒哒作响。
身后一众侍从随之而至。
殷珩横马在家门前,见王府的大门敞开着,前院光景依稀可见,似乎还立有办公差的人。
家仆听到马蹄声跑出来一看,差点喜极而泣,呼道:“王爷回来了!王爷回来了!”
殷珩跨下马,阔步登上台阶进了家门。
一众大理寺的衙差回头见了他,个个面容惊惧,连忙抱拳见礼。
殷珩站在门框里,淡淡扫了一眼前院的这些人,平静的眼神下有种席卷的威压感,道:“这是在干什么。”
衙差们绷着,不敢抬头,更不敢回答。后背被汗湿了一片。
倘若他们说是来拿殷武王的孩子的,结果会如何?
想都不敢想。
可他们不说,王府里的众人又不是哑巴。
嬷嬷热泪盈眶地道来:“王爷可算回来了,王妃被扣押在大理寺,现在他们又要来抓世子和小姐,说是奉了太后懿旨……”
殷珩从衙差面前走过,一身黑袍,明明是炎炎夏日,却偏偏所过之处,泛着逼人的冷意。
他道:“什么时候太后也能使唤大理寺的狗了。”
这厢,管家不放心,见那太监进王府后院如进自家后院似的,便也跟着去了。
进了内院,太监推开房门,见房间里的布置是小孩所居住的模样,房里摆着两张小床,还有嬷嬷在打扫房间。
嬷嬷见突然有人闯了进来,还来不及阻止,就被太监勒令衙差给撇到了一边去。
太监抬脚就朝那两张小床走去,可当他站在小床边定睛一看时,表情莫定,立马又伸手去揭小床上铺着的小被子。
然,他的手将将离那小被子只有咫尺,还没来得及碰上时,倏而一道利器破空的声音极快地划来,勘勘贴着耳边削过。
太监的耳边响起一道嗡鸣,震得他耳膜发颤。
他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感觉与此同时臂膀间切过一道彻骨凉意。
太监抬头回过来看,只见殷珩不知何时立在了门口,形如鬼魅。那双眼睛,平平淡淡地看着他,却仿佛已经定下了他的生死。
崇咸站在殷珩身侧,他随身佩着的剑,只剩下空空的剑鞘。
而那把剑,实实地钉在太监身后的木屏风上,随着那股霸道的劲儿,而左右摇摆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