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楣被送回皇子府,湘兰见她情形,吓得手足无措。
下人嬷嬷们小心翼翼地把孟楣送回院子里,放卧在床上。
湘兰看着孟楣裙子上的血迹,以及已经变得平坦的小腹,惶然喃喃道:“姑娘为什么会弄成这样子……”
孟楣一直没说话,似极度虚弱没力气说,又似极度沉痛不想说。
湘兰从宫里的人口中得知了个事情大概,心头一沉,先什么也不多问,忙着给孟楣更衣煎药等。
院里的下人们在外面忙碌,嬷嬷从房里退出去以后,湘兰看得清清楚楚,孟楣脸上的沉痛之色始才转为满脸渗人的阴翳。
湘兰心上又是一颤,刚想要问出口的话,也被她自个咽了下去,不敢再问。
其实她心里早已隐隐有了预感。
现在出了这事,湘兰反而明白了,为什么孟楣一直都没有将要做母亲的欣喜。可能是她一开始就没打算做母亲。
湘兰做为孟楣的身边人,同样不明白,要想打压正妃,难道不是生下那个孩子更有效吗?
湘兰一声不吭地伺候孟楣喝完药,孟楣便晕晕沉沉地睡下了。
她便是睡着了,手上也始终紧紧揪着床褥。
都是因为孟娬横搅进来,今日她遭的所有罪、做的所有努力,到头来都是白忙活一场。
心里的那口气实在难平。
***
明夫人带着明雁君出宫以后,乘上马车,径直回将军府。
她看着明雁君浑身狼狈,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又帮她理了理衣裙,看着她脸上的擦伤淤痕,心疼极了,眼眶一酸,想用手去摸却又怕去摸,道:“雁君,疼不疼?”
明雁君摇了摇头。
明夫人道:“哪里疼你告诉娘,回去娘好好给你检查看看。”
明雁君道:“一些皮外伤罢了,没大事。”她抬手替明夫人擦了擦将要溢出眼眶的眼泪,又道,“以往跟爹在外的时候,不也弄成过这样么。”
明夫人唏嘘道:“以往,你不提以往便罢了。以往你便是磕碰得最重的时候,也不及今日所受之伤痛和折辱!”
明雁君不会对明夫人详说今日的事,不过明夫人耳目不闭塞,她早在赶往徐妃宫中之时,便一边遣了身边的人去打听事情的详细经过。
明夫人得知,明雁君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徐妃给打了一耳光。
明夫人道:“徐妃今日敢这样对你,是因为她认定是你做的,现在事情澄清了,就等于是打她自己的脸。以往为娘见她是徐阁老的妹妹,理应是通情达理、明辨是非的,没想到今日竟如此是非不分。今日之事,外人便是要论叨,也是先论她。”
她搂着明雁君的肩,轻轻拍着,又感慨道:“只是我没想到,七皇子竟肯那样护你。不过他仁孝至上,同样也护着他母亲,为娘带你走,是不会让你再夹在中间受委屈的。你便先跟我回去住些时日,有为娘在,什么都不用担心,一切等伤养好了再说。”
明雁君安静地趴在明夫人腿上。
她其他的什么都没想,只在想一件事,道:“今日是孟楣主动推我的,她为什么要反过来替我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