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呈到昆清珑手里,他展开看了两眼,半响没说话。
南原使者摸不清他的想法,心里不免打起鼓来,手心里都冒了薄薄的汗。
良久,昆清珑总算开口,“既是如此,便留下吧。”
南原使者大喜,又行了个大礼,方才退下。一张过份漂亮的脸,总终是有用处的,珉王殿下这步棋走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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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柳清醒来的时侯,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身下是柔软的褥子,身上盖着色彩艳丽的被子,被子上绣着金丝银线,一看就不是普通物件,她便知道自己已经到了蒙达。
她抬了抬手,手很乏力,这是用药的后遗症,她明明知道,却无能为力,技不如人,沦为阶下囚,她接受这种结果,但只要还有一口气,她就不会认输。
她眯着眼睛回忆着坐在龙椅上的男人,那时侯,她的药还没有醒,视线望出去都是模糊的,只知道他很高大,便是坐着,也给人一种逼迫感,那是无法忽视的帝王气势。
南原人生得瘦小,但胜在敏捷,蒙达人生得高大,在她看来不过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蛮夫,从一个蛮夫手里逃脱,以她的本事不算难事,只要她能回到南原……
正想着,账子外头有动静,一只手伸进来,挑起一条缝,似乎有人朝里头看了一眼,随即便拉开了账子,露出一张微胖的笑脸:“姑娘醒了,奴婢替姑娘更衣。”
见蓝柳清疑惑的看着她,又道:“奴婢叫德玛,是来服侍姑娘的。”
蓝柳清这些日子天天窝在木箱子里,因为药物的关系,大多数时间都处在半梦半醒间,如今到了地方,她不愿再昏昏沉沉下去,撑着坐起来,掀了被下床,结果起得有点猛,头一阵晕眩,幸亏德玛及时扶住她,不然又倒回床上了。
德玛给她穿的依旧是南原的衣裳,斜襟小衫,下头是窄窄的筒裙,衣边和裙围堪堪搭上,只要稍稍抬起手臂,便会露出细白的腰线,惹人瑕想。
在蒙达皇宫,这样的穿着其实并不庄重,透着一股子轻贱,但这是皇帝的命令,德玛当然不敢违抗。
更了衣,蓝柳清坐在妆镜前梳头,她把两边的头发挽成松散的发髻,拿一根簪子别住,一把亮清清的乌发全散在脑后,随意摆摆头,乌发便像缎子似的微波暗动,光影滟洌。
她望着镜中的自己,睡了一觉,辛苦和疲倦一扫而光,镜中人脸颊红润,大眼睛顾盼生辉,她是南原第一美女,是众多南原勇士心里的神女,怎么能窝在这种地方混吃等死,只要哄得蒙达皇帝高兴,她便要逃离这里,回到故土,去找蓝玄粟算账。
德玛站在边上,歪头看她,忍不住赞道:“姑娘生得真漂亮。”
蓝柳清对着镜子微微一笑,漂亮是她的本钱,如今能依靠的也只有这张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