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容麟问史芃芃,“刘贵人的事,你就一点也不知道?”
“臣妾要是一点也不知道,皇上又该揪臣妾的小辫子了,”史芃芃笑着说,“太医去瞧过病,说没什么事,既然没事,臣妾就不操心了,至于吃食,是各宫的奴才去厨房里拿的,他们要什么,厨房给什么,皇上若问刘贵人为什么这么喜欢吃馒头,臣妾就不清楚了。”
她刚说完,墨容清扬毫不掩饰的笑起来。
墨容麟心道,好一张利嘴,好一个绵里藏针的皇后。
“你既然知道,为何不劝阻刘贵人?”
“皇兄你这就有些强人所难了,”墨容清扬抢着说,“难不成皇后还得求着刘贵人说你不要作啊,你会把自己作死的呀。”
这回是金钏儿忍不住,卟哧一声笑出声来,史芃芃也抿嘴而笑,墨容麟看着她的侧脸,觉得皇后笑得还挺端庄,嘴角轻扬,眼里闪现笑意,像春风吹皱湖水,泛起浅浅的涟漪。不过他很快为自己的走神感到懊恼,清了清嗓子说,“皇后,你明知道刘贵人所做的一切,却无动于衷,你的仁厚之心呢?”
墨容清扬还要插嘴,被史芃芃拦住了,“皇上,刘贵人不是小孩子,她知道事情的后果,也有承受的能力,臣妾是皇后,不是她的娘亲,臣妾以为,后宫中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墨容麟空有一张能说善辩的嘴,到了史芃芃面前,却常常哑口无言。他不喜欢这种滋味,却也无可奈何,奸商就是奸商,说话都这么滴水不漏。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墨容麟面无表情摆驾回宫。但他不会听信任何一方的片面之词,从锦华宫出来的时侯,就让王长良立刻去查证,他这头回承德殿,王长良的调查也有了结果,他告诉墨容麟,太医院第一次去给锦华宫瞧病的时侯,刘贵人压根没病,所以也没有开药,只让她好生歇着就是。但刘贵人这段时间不怎么吃喝,是真病了,已经瞧过病,开了药,只要按时吃药吃饭,三五天,刘贵人的病就会好。
至于厨房那头,每天热饭热菜都备着,各宫的奴才自行装食盒,刘贵人的奴才只拿馒头,跟厨房没有关系。
墨容麟听了没说话,挥挥手让王长良下去,自己一个人坐在桌边沉思。
贾澜清虽然没跟着去锦华宫,但事情的由缘他也听了个大概,见皇帝默然坐着,问,“皇上,可是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
墨容麟说,“刘贵人棋艺精湛,应该是个聪明人,为何想出这样的蠢笨的法子来陷害皇后?”
贾澜清笑着说,“楚人居贫,读《淮南子》,“得螳螂伺蝉自障叶,可以隐形。”遂于树下仰取叶。螳螂执叶伺蝉,以摘之,叶落树下。树下先有落叶,不能复分别,取扫数斗归……这便是一叶障目的典故,如今刘贵人便是如此,她前先日子常伴君左右,自认为皇上对她有所不同,这是其一。”
墨容麟问,“其二呢?”
贾澜清答,“其二自然是知道皇上不喜皇后,她把皇后的把柄交到皇上手里,是希望皇上不问青红皂白便问罪于皇后。”
墨容麟有些愕然,“朕对皇后的不喜这么明显么?”
贾澜清点头,“皇上对皇后的不喜,阖宫上下大概没有人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