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磊愣了一下,然后一脸黑线,嘴角抽搐,满满的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小媳妇儿样。
摊上了这么一个天天以坑他为乐的老大,他早就认命了。
岑歌一脸惊诧地看着晏冷,心想这厮的胆子怎么这么大,不怕真被徐文磊看出什么吗?
“你不怕?”岑歌一把把晏冷从地上拉起来,不可否认的是,刚才晏冷那么做的时候,他的心脏自然而然地停了一拍,然后就砰砰砰跳个不停,他几乎以为徐文磊听得见。
“怕什么?这世上,人们最不相信的往往就是真话。”晏冷顺势从地上起来,嘴角上带着些意犹未尽的笑意,如果刚才算是演戏,他们两个就算假戏真做了,戏是给给别人看的,可反应却都是真的。
“算好了?”
晏冷嘿嘿笑了两声,没说话。
算是算好了的,可当他说出口的时候,又何尝没有破坏和爆裂的因子在作祟,他甚至巴不得徐文磊知道,巴不得徐文磊告诉天下人。那一刻,他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这是他的岑歌。
在医院里看着岑歌昏迷不醒的时候,他就已经再也压制不了心里如滔天巨浪般的占有欲。
回到学校后,晏冷无时无刻透露出来的神情举止都好像实在告诉别人,他恋爱了。这所有的一切,他有何尝没有引起晏家注意的意思。
他若是想要隐藏,他可以做得更绝。他可以做到和岑歌在一起一辈子都不会有人发现,他也可以一直忍到大权在握的时候再公诸于世,如果他想,谁都不会发现,他的面具,谁都勘破不了。
可他做不到,岑歌也做不到。
因为他在成功做到晏家族长之前,就会被逼着娶妻生子。他做不到一面娶妻生子做掩护,一面还要冠冕堂皇地说他和岑歌是真爱,娶妻只是掩饰,他从来都没有爱过那个女人。他不屑于这样做,也不能这样做,因为岑歌将是第一个不同意的人,岑歌会离开。
他们两个都是纯爷们,不能抛下的还有责任。他们在一起是因为爱情,可若是以爱的名义折断翅膀,丢掉尊严,那么最后不过只剩下两个结果:就此分开,或是郁郁而终,没有第三种可能。
可这两个结果都不是他们能接受的,他们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一时的快感,而是真真正正的一辈子。
所以,他只能拼一次。
岑歌,原谅我,一定要原谅我。
时间过得飞快,随着99年新年钟声的敲响,江州市满天小雪的飘飘洒洒,大红灯笼的挂上又摘下,还有一周的时间,他们就要重新回到学校,迎来高考的百日冲刺。
而99年的大年夜,晏冷带着岑歌回到了家里,和去年一样。
饭桌上,晏妈还是一脸心疼地给岑歌夹菜盛汤,一边还说着“哎呀,这孩子真让人心疼,胃出血,可不是小病啊!哎呦,一个大小伙子,比我高一个头呢,还不能吃肉……这真是,小岑啊,来,多喝点汤,羊肉汤,很补的,对胃也好……”只是,晏妈的话听在了岑歌的耳朵里,却是一层一层的愧疚,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脸色愈发得苍白,渐渐的没了血色,泛青的血管都暴露出来,惹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