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的人赶紧起身到门口,将皇后赵元灵迎进屋里来。
赵元灵看到蓝惜萍和靖孝长公主都在,坐下之后,喝了几口茶,才勉强想起话题来:“缪贵妃昨日去万福寺,可求到上上之签了?”
缪凤舞无奈地陪着笑:“我只是去上了香,听了一堂佛课,并没有求签问卜。”
“哦……”话题又断了,赵元灵又开始喝茶。
蓝惜萍在旁边“扑哧”乐了,惹得赵元灵很不高兴地白了她一眼:“淑妃何事这么高兴?”
“这还用问吗?皇后娘娘来找贵妃娘娘,难道不是为的那件事……”蓝惜萍一根筋的蛮劲儿一上来,开口就要提媲凤宫的事。
缪凤舞赶紧拦她:“淑妃刚才不是说要去烟荷宫接二公主吗?顺便帮本宫把玉泠接回来吧,谢谢淑妃了。”
蓝惜萍正兴冲冲的时候,被缪凤舞下了逐客令,脸上有些尴尬和忿忿。她是一个占惯了上风的人,以前只有她开口撵缪凤舞的份儿,现在身份不同了,居然轮到她落了下风。
她悻悻地站起身来,勉强地答了一句:“是呢,我正在随处转转,顺便把玉浓接回来,成天泡在烟荷宫里疯闹,心都玩野了。”
说完,她讪然离开了。
可是屋子里还有赵皇后与靖孝长公主两个人,都是为一件事来的,又都各怀目的,都不好当着对方的面开口。两个人互相大眼对小眼,最后还是靖孝让了步:“含香,你上次给玉泠绣的那个万蝠肚兜,绣工可真好,有样子没有,我跟你学一学去。”
说完,她拉着含香就出屋去了。
缪凤舞撵蓝惜萍走,是怕那个大嘴巴冲动之下,将什么滑胎暗毒的事说出来。毕竟这件事行晔要怎么处治,她还不知道。皇后也很可能还不知道这么多的妃嫔保不住胎,到底是谁在作怪。
可她也不愿意靖孝离开,因为赵元灵肯定是察觉出媲凤宫的异动,才来她这里探听虚实,若是真问起来,她少不得又要伤脑筋虚应一番。
靖孝显然是会错意了,已经拉着含香往外走了,缪凤舞也不好出声留她。
果然,当屋子里只剩下她与赵皇后二人时,赵皇后开口了:“我一直都觉得缪贵妃人长得美,心地也是很纯厚的。你与宇文皇贵妃平日里看起来情同姐妹,谁都羡慕你二人之间的那份情意。却不想缪贵妃表现看起来柔柔和和,底下里竟是个有办法的人。媲凤宫被皇上圣谕封宫,缪贵妃一定是知情的吧?”
她这一番话说得缪凤舞愣了一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及至想明白了,顿觉哭笑不得。没想到皇后赵元灵的思维竟有如此诡异的时候,她居然认为是她在暗下使坏,在皇上面前陷害宇文柔珍,真亏她怎么想出来的。
“娘娘这一番话,臣妾完全摸不着头脑。”缪凤舞面上微有恼意,“臣妾刚从万福寺回来,因为这些日子操劳过多,还被皇上口谕禁在揽月宫保胎。娘娘说什么宇文皇贵妃的事,臣妾完全不知情。”
“哼……”赵元灵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显然是完全不信缪凤舞的话,“本宫到现在才明白,为什么缪贵妃上位如此之快。原本只以为你这张脸迷住了皇上,竟不知缪贵妃是城府如此之深的人。本宫只是不明白,你暗算左修仪也就罢了,宇文那么一个病秧子,到底什么地方碍着你了?你跟她过不去做什么?皇上与宇文一场少年夫妻,竟也肯听你的吗?”
缪凤舞这下子可真恼了:“皇后娘娘自重,这种无端猜测的事娘娘怎么能轻易说出口来?臣妾与皇贵妃一直是姐妹相待,不管她发生了什么事,这一点都不会变。至于皇后娘娘刚才那一番言词,纯属无稽之谈,臣妾更不知从何答起。”
“哦?那宇文这么久都幽居媲凤宫养病,身子却越养越虚弱,我实在想不出她这副样子,有什么地方能开罪皇上……对了,听说太医院的周太医因为皇贵妃的病获了罪,已经被拘拿起来了,我觉得周太医医术挺高明的呀,若是他都料理不好皇贵妃的身子,太医院的其他太医更是不行了,你说是不是?”
缪凤舞吸一口气:噢,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臣妾才刚回来没多久,昨儿奔波疲累,吃了中饭一直睡到现在,这件事等臣妾打听明白了,再去向娘娘禀奏吧。”缪凤舞微笑着装糊涂。
“靖孝这么急着跑来,一定是要你替宇文求情的,唉……可怜的宇文,病得一口气都能吹走,皇上怎么着也该体恤一下吧?”赵元灵叹息着,脸上的担忧表现得像真的一样。
“是……”缪凤舞含糊得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