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半年里,靳染逐渐变得像一个正常人一般,心理医生给他诊疗报告上面的评价一直都是‘自闭症得到了完美的控制’。
但是,最近靳染却有些忧郁,眉宇间挂着可见的忧愁。
这半年来因为他心情好了,再加上严晗烃的刻意调养,靳染长高了不少,至少现在和严晗烃穿着高跟鞋一样高了。
每当严晗烃想要去摸摸那柔软的发顶时,都会被靳染巧妙的躲开,因为他感觉到严晗烃摸他脑袋跟摸儿子的脑袋一样。
严晗烃只能改变方向去戳酒窝。
至于戳酒窝,靳染倒是乖乖的给她戳。毕竟他可以戳回来啊!
严晗烃一脸郁闷:“……我没有酒窝啊!”
系统:“戳戳就有了。”
严晗烃:“……听起来好恐怖。”
两人中午不午休,玩了戳酒窝的小游戏之后看到靳染脸色好转,严晗烃舒服的瘫在沙发上,说:“别担心,你爸爸的事情,我和袁律师一定会帮你讨一个公道。”
靳染更忧愁了,关袁律师什么事?好吧,确实跟袁律师有关,不过他很不喜欢严严把别人的名字挂在口上。
法院开庭就定在这周末。
靳染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看起来有种忧郁天使的范儿。
严晗烃也不再开玩笑,换上肃穆的衣着,陪同靳染一起参加开庭。
虽然才是早上十点,但是天色偏暗,整个城市顶上都笼罩着乌云,已经飘起了蒙蒙细雨,看起来很快就要转变为暴雨。
靳染手执一把黑伞,先给严晗烃拉开车门,自己再去驾驶位上开车。
这半年,他把父亲留下的所有资金全都捐给了当地的关爱自闭症患者协会,希望更多的自闭症患者得到有效的治疗。
这一点得到了严晗烃的大力支持,在袁律师的帮助之下,这一项资助进行的很顺利。
也就是那时,袁律师更加的欣赏严晗烃了。
看起来第一次见面之时,他的确是错怪严大夫了。
之后有几次袁律师想请严大夫喝茶,但是律师工作忙啊,空闲时候少,终于得了空,给严大夫打电话。打电话打不通,那就发短信——
“哦,严大夫你加班啊,那注意休息,不要太过劳累。”
“诶,严大夫你今天下午有三场手术?不要太累了。”
“什么?!你去外省会诊了?那什么时候回来?哦,下周啊,下周我也有几个案子,咱们下次约哈。”
“……”
每当听到这些电话,黏在严晗烃身边的靳染就开始浑身散发着‘宝宝不开心’‘宝宝有小情绪了’‘你一定是在外面有狗了’的气息,非得严晗烃去哄他抱他给他戳戳小酒窝才能恢复过来。
严晗烃:“……系统,你没发现我变了吗?”
系统:“……你想说什么?你变美了?漂亮了?有魅力了?”
严晗烃幽幽的说:“原来我在你心中这么美好啊。”
系统:“……”你开心就好。
但是严晗烃又说:“你没发现我变得沧桑了吗?”
系统:“什么??”
严晗烃欲哭无泪:“感觉我每天都在哄儿子啊!”
系统:“……习惯就好,奖励丰厚,哈哈。”
严晗烃:“我觉得我的耐心已经磨练到非常高的境地了。”
系统:“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严晗烃:“你够了!”
*
李科长,现在他已经不再医院任职了,因为这场案子,他在医院的名声算是坏了,虽然法律还没有处罚他,但是这种没有道德良知的人,医院是容不下他的。
不只是医院,就连社会上都容不下他。
尽管他高学历,海归博士后,主导多年,手术经验丰富。可是,人最基本要有的,就是良知。
虽然李伟的确很有可能撑不过这次生病,但是明智对方有血友病的情况下,他故意给篡改患者姓名资料,隐去现病史,这已经算是故意杀人罪,足以给他刑事处罚。
就算他请再贵的律师,也不能为他翻盘。
这场官司打得尤为顺利,出了法院,靳染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都在颤抖。
袁律师和严晗烃一起把他扶到了车上,严晗烃从包里拿出一瓶药,说:“吃两颗药吧。”
靳染眼睛紧闭,白皙的脸上有痛苦有解脱,本来这时候自闭症患者一般都会流泪的。但是兴许是半年前严晗烃那句‘男儿流血不流泪’刺激到了他,从那之后,他真的没再哭过了。
现在靳染这样,根本无法让严晗烃专心去开车,正打算雇代驾。
袁律师自告奋勇:“我送你们回去吧,上次也送过,正好我知道路。”
严晗烃:“这怎么好意思?那你的车怎么办?”
袁林格外爽快:“没事,让同事帮我开回去。”
严晗烃打住了,没有去问‘那你同事怎么办’这句话,袁林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又帮了他们这么多忙,不好再去拒绝。
*
这天晚上,靳染发起了高烧,严晗烃不敢拖延,给他做了简单地物理降温之后,立刻叫了救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