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道只淡淡微笑说了句:“有劳唐老了。”
“不知这局文斗的主题是什么?”
“本来并未定下主题,只是想两人各取所长,ziyou发挥,也是个相互学习的过程,现在唐老和爷爷都来了,不如请您二位给出个范围,这样也省得我两人天马行空了。”蔡贤荣跟唐国风有过数次交集,自然知道这唐老的喜好,不经意间余光扫了那刁民李云道一眼,刚刚他还想着要不要藏拙给桃夭姐留点面子,现在既然老爷子出现了,那就必须得赢了。
蔡阳明点头道:“作画的事情,有了范围似乎反倒不美,不如让两个孩子天马行空一番,唐兄意下如何?”
“好好好,我也是正是此意。这样吧,我们限定两刻的时间,不管有没有完成,两刻后必须搁笔,然后由我和阳明一起评评高下,如何?”
众人都觉得这个提议不错,蔡贤荣却转向李云道:“你觉得呢?有异议可以现在提,待会儿输了可不能找理由。”
李云道却看着蔡桃夭,微笑道:“我画你可好?”
蔡家女人俏脸微红。
“好。”
两道画纸同时铺开,蔡贤荣当仁不让地首先提起画笔,一旁的李云道却站在宣纸前,微笑闭目,微微凝神。
国画讲究以线造型,下笔、行笔、收笔,笔笔行云流水,中锋、藏锋、侧锋,峰峰层峦叠嶂。国画又讲究意境,常以烟云供养衬托画主的淡泊超脱,此番意境之说,与西洋写实画派相比,少了真意却多了神境。蔡贤荣下笔有神,一看就知道接受过打非常系统的作画训练,事实上蔡贤荣从四岁学画,在此道颇有天赋,才被老爷子送到故宫博物院那位老者座下修习国画,二十多年画作不断,尤其是其墨锋之下的下山猛虎,虎势威威,其境超凡,这才得到了唐国风的认可。
见蔡贤荣下笔,唐老轻捋下额的银白山羊胡,显然对蔡家公子的笔法非常满意,几笔勾勒之下,下山之虎的身躯轮廓已经跃然纸上。反观他身边的李云道,闭眼颌首,迟迟不动笔,看得一旁的蔡贤豪干着急。
“夭夭,他不会在打瞌睡吧?”
“哥你野外作战训练时会睡着吗?”
蔡贤豪飞快摇头:“怎么可能?”
“云道此刻的状态就跟你野外作战时是一样的。”
蔡贤豪闻言,仍旧不解地看着一动不动的李云道。
还好,没让他等太久,李云道突然睁眼,冲蔡桃夭微微一笑,提起狼毫,淡然落笔。
这边才落笔,一旁的唐国风就忍不住了:“这……这……这哪是作国画……可……咦……他的笔法……闻所未闻,闻所未闻啊。”蔡阳明却站在一旁微笑不语。
又过了十分钟,蔡贤荣笔下的虎威已经消然落纸,虎前的翠竹,虎后的青山,都已经开始落笔,而这边李云道才用那奇怪的笔法勾出了人形轮廓。他的笔法却不似如今的国画笔法,很碎,又很杂,而且很多次都有破毫的嫌疑,终于,纸上有了仕女的模样。
众人皆在笑李云道不懂装懂,居然敢跟“国画第一青年”站在一起作画,却没看到一直在一旁碎碎念的唐国风不知为何突然身子一震。
“这……这难道就是失……失传的……宋……宋工笔?”话末,唐老的声音几乎有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