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熊一袭绿装,口中浓血滴落于胸襟,渗入衣物,仿佛朵朵盛开的诡异黑莲。
见白小熊绝然拦路,谭九剑再漠然冷笑,喉间发出阵阵桀桀的难听笑声:“再吃一记,这辈子就下不了床了,小子,当真要如此?”
白小熊口中含血,却回头对李云道笑了笑:“云道少爷,熊娃子只要有一口气在……”
李云道起身,行云流水地将椅子推至白小熊身下,云淡风轻般笑道:“不就是被人踩嘛,屁大个事儿,又不会死人!”
白小熊终究支撑不住,跌坐在椅子上,羞愤交加。
谭九剑审时度势的本事并不亚于他浸淫大半辈子的腿上功夫,拔了最碍眼的傀儡,踩人的舞台还是要交给身后那位主子。
朱梓校皱眉打量着被谭九剑几招便踹得吐血的白小熊,蒋青天也若有所思,两人居然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难道说那份情报有误差?但看谭老爷子自信满满的神色,应该不至于判断失误……
李云道拔出手枪,对方反应极快,数个枪口不约不同地对准李云道,其中居然不乏大口径的杀器。
李大刁民苦笑摇头:“太祖老人家说枪杆子里出政权,你们倒是贯彻得挺彻底!”
朱梓校嘿嘿奸笑:“对付你这种狡猾得不能再狡猾的野种,我不得多做点准备?”
蒋青天却看着对面那个曾将自己踩在脚下的青年,出奇地沉默。
“你的目标是我,不如放了他们,如何?”李大刁民从来都不缺少谈判的经验。
朱梓校掏了掏耳朵,转向徐遍问道:“废物,刚刚你跟他提什么条件来着?”
徐遍早就意识到今天的事情已经上升到神仙打架的地步,跟场中的大少们比起来,他顶死就是一未曾修炼出人形的小妖级炮灰。此时见朱大少想起自己,哪里还敢犹豫,连忙摆明立场:“刚刚我的意思是让这俩小娘们儿伺候我一晚……”
话未说完,朱梓校一记耳光扇掉了他剩下的言语。
徐遍肉嘟嘟的半边脸顿时红肿,幸好他立马改口:“错了错了,我是说,让这俩小姑娘伺候朱公子一晚上。”
朱梓校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唉,孙子哎,这才对嘛!”说完,又像赶苍蝇一般挥手示意徐遍退到一旁,嘿嘿笑了两声,芝麻绿豆般的小眼睛转了转,最后视线落在顾小西的身上:“怎么样,小西妹妹,女大十八变,倒真是越来越水灵了,那太平、微平啥的都没关系,哥哥抽空多帮你多心疼心疼,赶明儿指不定就成不平公主了。”
顾小西冷笑,只挤出两个字:“无耻!”
刚刚面对邱无衣时收起的三刃刀再度悄然滑落于手心,掌心大汗淋漓。
那谭九剑倒的确是个高手,刚刚退开后又只微闭双目,此时竟然开口提醒朱梓校:“小心这小儿手中的暗器!”
朱梓校先是一愣,随后抚掌而笑:“啧啧啧,有意思有意思,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困兽犹斗?”
蒋青天终于开口:“还是小心他手中的三刃刀,有些名堂!”
李云道眼珠子转了转,突然一改宁死不屈的气质,一脸刁民特有的谄媚笑意与之前判若两人:“朱少,还有得谈吗?”既然形势逼人,难能真让小熊娃子去当敌人的垫脚石啊?读了二十五年圣贤书,又跟流水村的一帮牲口敲了二十年闷棍,岂会不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