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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啸坤!”狱警敲了敲铁门,略有些刺耳的声音在空空的囚室里回荡。
单人囚室巴掌大的面积还没有外头他名下任何一套房子的卫生间大,但在龙啸坤看来,却比那些八人一间的高低床的集体室要好上太多。先不去鱼龙混杂的重刑囚犯会如何对待细皮嫩肉的自己,单是那里头漫天弥漫的恶臭味就足以能够让他熏得晕阕过去。龙啸坤冷眼看向那位神情有些不太自然的狱警,狱警突然压低了声音道,“你要见的人,他来了。”
龙啸坤面无表情地问道:“他是一个人来的?”
狱警点头:“一个人开车来的,而且用的是苏州牌照的私车。”
龙啸坤很配合地让狱警给他带上手镣脚镣,离开单人囚室,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发出阵阵咣啷咣啷的声音。一抹阳光从屋顶的顶气孔直射在走廊的地面上,龙啸坤突然停下来,伸手摸了摸,仿佛想将那抹明媚抓起来藏于手心。狱警也没有催他,耐心地等待着。
“算起来,应该已经夏天了吧?”龙啸坤抬头看了一眼焊着粗钢条的天窗,透过落满灰尘的钢化玻璃,勉强能看到一抹清蓝。最后,他也只是自嘲地笑了笑,“走吧!”
那位曾经在江宁城呼风唤雨的龙家大少,转眼便成了任人宰割的阶下囚,这让无数忍气吞声的江宁百姓欢欣鼓舞。一开始这个消息只是在坊间流传,等官方媒体正式公布后,当天江宁城的烟花鞭炮一度脱销。
听闻龙啸坤要见自己的消息,李云道并不感到意外。龙啸坤是被正式逮捕的,罪名是涉#毒,在国内这是难逃一死的重罪。龙正清替儿子求情,愿意以全家家产和手中的重要情报换儿子一命,李云道只负责传话,至于其他的政治利益博弈,如今并不在他能考虑和涉及的范围。龙啸坤收监已经近半年,公检方却一直以证据不足为由未曾提起公诉,李云道知道,应该是龙正清提供的情报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龙啸坤也打量着对面这个更像是读书人而非国家暴力机器一员的年轻人,这是第二次照面。第一次是在集装箱的货柜场,李云道亲手干掉了他四名手下,一枪一人,狠厉毒辣。龙啸坤甚至有些后悔,当初就应该花大力气先将眼前这位马前卒干掉,否则他龙家父子也不会沦落到如今这个地位。
“怎么?是不是很后悔?”李云道能看得出龙啸坤眼神中的愤怒和怨恨,如果不是自己盯着龙家,或许眼前这位胡子邋遢的龙家大少依旧在这六朝古都中呼朋唤友倜傥风流。
“是很后悔!”龙啸坤正视着李云道,眼神中没有丝毫躲闪。
“我也很后悔。”李云道冷笑着道,“后悔没早点儿调来江宁,早点儿来的话,也就少几个被你们搅得家破人亡的家庭。”
龙啸坤居然蔑视地笑了笑,才悠悠说道:“你这样的性子,也就是只能当个局长的格局。”
李云道不怒反笑着说:“如果能让老百姓少受点儿罪,我就是当一辈子的小警察,又如何?”
龙啸坤不语,只着盯着李云道,似乎想看出点什么,良久,他才叹了口气道:“我爸怎么样了?”
李云道实话实说:“老实说,我也不知道。”
龙啸坤抬头看了看栅栏上方的斑驳锈迹:“是死是活,总要有个说法吧?”
李云道说:“如果你今天找我是为了了解龙正清的死活,那估计你要失望了,因为我的确不知道。”
龙啸坤喉间发出一阵若有若无的笑音,目光却始终停留在栅栏上的锈斑上:“老头子担心我知道得太多反而活不长,其实我比谁都清楚。”
李云道没有说话,只耐心地听着。龙啸坤却停了下来,问道:“给支烟抽?”
李云道点好一根烟递给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抽得太急,抽第一口时他竟然呛住了,咳得满脸通红,连眼泪都出来了,好不容易才平静了下来,自嘲道:“倒霉起来,喝水都塞牙,现在连抽口烟都……”龙啸坤叹气摇头,无奈中夹杂着凄凉。抽着烟,他继续道,“老头子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我也不傻啊,关芷那种忍道高手,哪里国内随随便便就能挖得到的?还有那些交易前垫付的巨额资金,公司里有多少钱我这个当总经理的能不清楚?哪有那么多资金抽得出来给南美人?说老头子后面没人打死我也不信!”
又抽了口烟,龙啸坤叹气吐出烟雾,接着道:“老头子估计到这会儿都觉得那帮人应该会保咱们……”他冷冷笑了笑,扯开衣领,颈间一道初结痂的狰狞伤口触目惊心,“上个月,在集体间里头,一觉睡过去差点儿就没醒过来……看看吧,这就是我们父子俩做牛做马这么些年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