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花正琢磨着,身边突然响起一个嘶哑的声音:“兄弟,你没事吧?”正是一脸血污的哈因斯睁眼看着他。
木兰花恨恨道:“狗日的,疼死老子了。”
“兄弟,忍一忍就过去了。”哈因斯微微动了动身子,但可能牵动了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忍?”木兰花一脸愤恨表演得惟妙惟肖,“我可以忍,可是我的孩子怎么忍?我的后代也要这样忍吗?”他握紧了拳头,露出血渍干涸的瘦弱手臂,“世世代代都这样忍着,真主会让我们下地狱的。只有坚持下去,复活日来临的时候,真主才会赐予我们永生!”他如同一个虔诚无比的宗教徒,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说得对,兄弟,坚持下去,在灵魂复返原始身体的那一天,我们都将进入天堂!那里有真主赐予我们的处女,有美味,有佳肴……”哈因斯仿佛也受到了木兰花的鼓舞,一下子抓住了木兰花那只满是血污的手。
木兰花惊得下意识地想将手抽回去,但是又怕暴露身份,只能由对方紧紧握着自己的手,他浑身上下都受了伤,唯独这双手干净得不像话,这不符合逻辑,刚刚时间紧迫,他们谁也没想到以假乱真还会在手上留下漏洞。
“你是不是发烧了?”木兰花连忙假意帮他测体温,将手伸到哈因斯额头和面颊旁,手上这才沾了不少血污,看上去稍微狼狈了一些,他这才稍稍定心。“嗯,还好,没有发烧,不然咱们就惨了,这种地方,他们肯定不会管我们的。”
哈因斯吃力地摇了摇头:“在我说出点东西之前,他们是不会也不敢让我去死的。”
“哈?”木兰花装作很诧异,看了看四周。极力地压低了声音问道:“不会吧,难不成你们也想趁着E30……”他没有接着往下说,后面就需要该哈因斯自行想象了,这样的自行补充,往往能暴露出对方最主要的意图。
哈因斯神秘地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木兰花怕引起他的怀疑,不敢逼迫得太紧造成反作用,只好往旁边挪了挪,口中骂咧咧地低声咒骂道:“一群生儿子没屁#眼的东西,等着瞧!炸不死你们这帮狗日的东西!”
也不知道是不是木兰花话中的“炸死”二字令哈因斯异常敏感,他几乎是用尽全身力量,一把抓住木兰花的手腕:“告诉我,告诉我,你们要干什么?”他稳稳有一种预感,如果这帮南突的兄弟真的在E30峰会前就弄出点什么惊动全世界的事情来,这一次他们的行劝便算是集体泡汤了。
木兰花装作很懊恼刚刚一时口快的表情,飞快摇着头:“不行不行,我不能说,也不敢说。”
哈因斯火了,想挣扎着坐起身来,却被胸口的疼痛折磨得再次摔倒在冰泥的水泥地上。
“你……你们这群蠢货,你们可能会坏了大事的……咳咳咳……”木兰花懊恼不已,牵动了胸口断裂的肋骨,整个人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木兰花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你才是蠢货,我们要干的可是真正的大事。”
“你……你……”哈因斯气得当真晕阙了过去。
这回木兰花傻眼了,他完全没料到会是眼前的这种结果——本来想从对方口中套取些有用的情报,没料到对方竟然被自己硬生生地气得昏睡了过去。
牢房周边一个人都没有,周围黑漆漆的,哈因斯晕过去后,整个空间里便只剩下木兰花一人。
“喂……”
“喂喂喂喂喂……”周边荡起了阵阵回音,让人听了不免有些毛骨悚然。
木兰花推了推哈因斯,没有任何反应,看来刚刚阮小六的确下手不轻,将反间谍的那套刑讯手段都用在了审问上。
怎么办呢?木兰花正踌躇之际,突然一声巨响,震得他头昏脑胀耳鸣不断,破碎的混凝土块砸过来,有几块大的砸在脸上,生疼生疼的。
发生了什么事?木兰花迟疑地看着巨响传来的方向,一个人影窜了过来:“买买提?”
木兰花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这是换上这套卖羊肉串的衣裳后他给自己起的代号,此时被人叫起来,他自己听得却有些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