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胆子很大,怪不得杀人跟切菜一样!”她仿佛是在夸奖李云道,浑身上下都在笑,除了那对冰冷的眸子。
王小北连忙打圆场道:“可姨,您别怪云道,这孩子在外头放养了二十多年,对咱们老北京城的事情不了解。”
古可人目不转睛地看着李云道,李云道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没有丝毫地畏惧。
“有意思!李云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他们都很怕我,因为我发起疯来会杀人,你难道不怕吗?”古可人笑盈盈地看着李云道,但在场的人都感受到了她语气里的寒意。
“杀人而已,比吃人还可怕吗?”李云道漫不经心地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又将玻璃杯拿在手中轻轻转动着,看上去极是悠闲。
王小北和薄氏兄弟却是早就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尤其是薄小车,在心里默默给李云道竖了大拇指——云道兄弟果然还是当初那个孤身带着三个小孩就敢进城单挑蒋青天的猛人!古可人这朵罂粟花可是京城里近乎无敌的存在,薄小车甚至有种预感,这个比毒蛇还在冷血的女人没准真要在李云道手里吃瘪了。
放浪形骸的古可人居然凑到了李云道的跟前,舔了舔嘴唇,故作魅惑状道:“万一我真吃人呢?”
李云道放下水杯,平静地看着古可人道:“那就要看老天爷收不收你了!”
古可人再次放肆大笑:“李云道,李市长,你这种脾气我喜欢!”
本以为今天要流血收场的王小北已经做好了联合蔡、阮两家跟古可人斗一斗的准备,没想到那女人居然挨着李云道坐了下来,很亲昵地勾住了李云道的胳膊:“早知道你是这样子的性格,就不该让桃夭那妖精抢了先,这次的事情也就是家事了,不至于弄得如此尴尬!”这女人仿佛在故意勾引人一般,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她掀掀裙子,所有的男人都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一般。
李云道不动声色地将胳膊从她的怀抱里抽了出来,借给阮小六倒水的机会,坐到了薄氏兄弟旁的沙发上:“可姨说笑了,咱们隔着辈份呢!而且我这山里人的粗野性子,哪里入得了可姨的法眼?”
王小北刚想点头说是,却听那古可人咯咯笑道:“辈份从来都不是什么问题!杨过不也娶了自己的师父嘛,俄狄浦斯还杀了自己的父亲娶了自己的母亲,如今这个年代,年龄性别都不是障碍了,辈份又怎么能算是一个问题呢?”
她一番话说得一屋子男人无可辩驳,便听得她叹息黯然道:“自古红颜多薄命啊,说到底,女人还是自己对自己好一些才是最实在的,不趁着年轻的时候多赚足一些养老的钱,等人老珠黄了,哭的时候想找个肩膀都不容易!”说着她的目光便落在高威廉的身上,接着道,“小高呢,之前家里碰上点事情,我顺手帮他给解决了,所以小高很感激,想给我这个恩人多攒些养老金。小北啊,可姨平日里没事也不会来打扰你们,这不还是因为碰上了一些事情,才请你们出面当个见证。这样吧,在座的所有人都有份,江州的事情,我养活这一大家子也不容易,就厚颜拿七成,云道独拿两成,剩下的一成就你们几个分了,如何?”
高威廉闻言心中大喜,这几位的身份他是知道的,背后都代表了诸家大佬,就连薄氏兄弟背后也是有高人存在的,如果他们肯点头,江州的事情就易如反掌了。
李云道却在心中叹了口气,看来这个恶人自己是当定了。古可人把众人都叫来,就是为了“分赃”,其它人什么力都不用出就拿钱,自然是乐意的,如果自己跳出来反对,那自然是要得罪一群人的。只是,这个“恶人”自己必须要当,否则拿有脸面回去见江北的父老乡亲?用鱼肉乡里的民脂民膏来中饱私囊,这样的事情,李云道自问干不出来。哪怕现在自己背后没有阮疯妞巨大的财力支持,这种钱他也是连看都不会看的。
王小北没有说话,盯着杯子里的水。
阮小六也不说话,盯着王小北。
薄氏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出身黑道的兄弟俩更清楚,这世上绝对不可能有天上掉馅儿饼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