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一场生与死的考验后,以查尔斯的身份卧底在将军身边的蔡贤豪又重新踏入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生活,只是从吴帕返回缅光途中的截杀却如同一片乌云一般笼罩在他的头顶,如果那些外国雇佣军不是老头子派出去的,那么在巴掌大的缅国,还有谁会那般迫切的想要自己的命呢?也许是那些在野党和反对派,也许是那些曾经被政治风潮莫名波及性命的人的亲人,这个答案或许要等到下一场刺杀来临时,才能真正地水落石出。在他还没有想清楚这个问题的时候,一条来自国内的加密信息轰得他彻夜未眠——李云道死了!
这怎么可能?这是蔡贤豪的第一反应,自己明明前些天还在孟芒见过他,怎么突然就死了?但是他也很清楚,通过这种特殊加密渠道传来的消息是不可能有误的,既然已经传到自己这边,那么京城那边可能早两日就已经得到了消息。加密信息破译后只有寥寥的五个字,什么前因后果统统没说,气得他差点掀桌子,等平静下来后他便长长叹出一口气——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尤其是云道总是干那些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危险事情……他如果担心的是自己的那位妹妹以及远在美国的疯妞儿,知道李云道的死讯后会有何反应。想到这里,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夜都未曾能入眠的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夭夭和疯妞儿这两个女人若是同时发了狂,恐怕这世上能拦住她们的人屈指可数。
晨光渐起,一夜未眠的蔡贤豪跳下床,拉开窗帘,看着东方渐渐被未升起的朝阳染成橙红的天空,喃喃自语道:“云道,他们说你死了,我是万万不信的。可你若真的死了,放心,我和夭夭她们定然会给你讨回个公道来……”
话还没说完,隔壁又响起某种会令人血脉贲张的声响,蔡贤豪这才想起,自从被老头子揭穿了身份后,马雷雷那家伙三天两头就往自己这边跑,昨晚更过份,直接带着一个据说是去年缅国比基尼小姐的前凸后翘的姑娘来了家里,在隔壁生生折腾到大半夜才安静下来。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从床头柜上的烟盒里取出一根烟点上,燃烧的烟草和肺中的刺激,让他为了某个死讯而哀痛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前进的路上总是有同仁会提前倒下,但总有前赴后继者们会继续为了崇高的理想和愿景而豁出命地去奋斗!
一枝烟抽完了,隔壁的声音依旧持续着,蔡贤豪哑然苦笑,干脆换了身衣服出去晨跑——这里是缅光最高端的住宅区,无一例外的独栋别墅,住在其中的非富即贵,晨练的人也不少,但是像自己这般带着一班的兵力晨练的,怕是除了老头子也就是自己了。
“查尔斯先生,刚刚将军的助手来过电话,请您上午十点去参加会议!”他刚刚走下楼梯,便听到一身军装的警卫员一脸讨好地凑上来汇报道,前几天死里逃生,让这位将筹码押在查尔斯身上的警卫班班长唏嘘不已,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相信把这位如今在军政府里地位颇高的查尔斯先生伺候好了,将来自己也定然会是前途无量的。
“嗯,知道了!”蔡贤豪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上午十点开会,老头子总是这样想一出是一出,根本不在乎别人有没有安排,仿佛在他看来,他才是整个宇宙的中心,全世界都得围着他转才对。
清晨的缅光天色很好,但空气却隐隐有些雾霾,因为华夏人力、土地和环保成本的上涨,西方跨国公司近些年将那些高污染和人力资源密集型的工厂陆续地从华夏境内搬入东南亚诸国,缅国也是其中之一,作为首都的缅光则首当其冲。虽然有雾霾,但也比华夏京城的空气好上太多,所以蔡紧豪还是面无表情地深深吸了口气,做着伸展运动。
在小区里撒丫子一口气跑了五公里,满头大汗地回到别墅时,便看到一个张昨晚他为此难过了许久的面孔。
一旁的警卫看到别墅里居然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个陌生人,吓得魂飞魄散,
“丫挺的,你小子居然没死!”蔡贤豪先是一愣,而后狂喜,将警卫们都留在了门外,顺手关上别墅的大门,大步流星地走上前,给了那此时在国内众多人看来已经“牺牲”的家伙一个热情而激动的熊抱,“太好了、太好了,你小子没死,他奶奶的,我刚刚一边跑步还一边还琢磨,万一夭夭和疯妞儿这俩人合起伙来发动星球大战那可如何是好,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你小子居然还活着!”他用力地在那人的背上拍打着,拍得背脊轰隆隆作响。
李云道苦笑着龇牙咧嘴说道:“再拍下去,没死也要被你活生生拍死了!”
蔡贤豪这才松开李云道,拉着他上下打量:“看你浑身上下没啥受伤的地方啊,怎么传回国内消息说是你已经牺牲了?奶奶的,哪个王八犊子乱嚼舌头,被老子找到他,看我不撕了他的嘴!”
“家里现在情况怎么样?”李云道知道,在自己不跟京城联系的前提下,想知道家里的情况最快最有效的渠道应该就是蔡贤豪这边。既然自己作为李云道的身份已经“死”了,那么到缅光来找蔡贤豪自然也不会给他带来暴露身份的危险,况且,自己现在如果要离开缅国,可能还得依靠自己的这位大舅哥。
“现在还不清楚,昨晚接到你的死讯后,我好几次都想打个电话回去问问具体情况,但……你懂的……”蔡贤豪苦涩地笑了笑,“我现在在做的事情,容不得半点疏忽……对了,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按流程看到尸体家属确认后才能公布消息,现在你明明还活着……难道是蒋青天在背后搞鬼?”
李云道笑着摇了摇头:“这回你还真错怪人家蒋公子了,这次的事情,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那……”蔡贤豪狐疑地看着李云道,“难道说,这是你自己刻意布下的一个局?”他知道李云道向来足智多谋,擅长使计使敌人就范,他下意识地以为这一次也仍旧是李云道特意布下的疑局。
李云道再次苦笑摇头:“说来话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