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道笑道:“不怕!”
古可人奇道:“为什么?”
李云道没有回答,翻了个身,继续享受沙发的温软——开什么玩笑,你要是打得过“凤凰”,那不是要翻了天了?
“喂,喂!”古可人唤了两声,便听到沙发上传来了粗重的呼噜声,不由得莞尔一笑,自言自语道,“还算你有良心,知道怎么妥善安置我们母子,否则姑奶奶我跟你没完!”
一觉睡醒已经是傍晚,整个人都仿佛松快了不少,看一眼同样睡得香甜的母子,这才悄然起身,到阳台上抽烟。
深城的傍晚景色怡人,天边的云彩被落日余晖染成了绛紫色,微风拂来,带着一丝海港城市特有的气息,让人心醉。
“少抽些烟,对身体不好!”阳光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面容柔媚如女子的男人,两只腿耷拉在阳台外侧,似乎底下令人炫目的高度毫不在意。
“这么些年,习惯了!”李云道吐出一团烟雾,看着远方如梦幻世界一般的云彩,“怎么样了?”
李徽猷摇了摇头:“没那么快!当然,也许他们已经有所行动了,只是我还没有查觉!”他有些无所谓地耸耸肩,“当初加入二部,是因为陈真武说服了我,如果这个理由不存在了,那天下之大,何处我不能安生立命?”
李云道奇道:“那二嫂呢?”
李徽猷轻松道:“我问过她的意见,这样的事情发生了,总是有些心灰意冷的,更何况,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是这般说的。”
李云道挠头道:“这样的结果,总觉得跟我想的不太一样。不过,你若是退出二部,我倒是放心多了,这些年你在外面动不动就许久没有消息,我一想到就很担心。还有弓角,之前在特种部队的时候,一想到他有可能跑去国外的战区执行任务,就恨不得把那些个宵小通通送上西天去,这样省得他要去枪林弹雨地冒那些风险。”
李徽猷笑道:“小时候都是我们为你操心,长大了,倒是换成你为我们俩操心了!”
李云道皱着眉道:“我思来想去啊,总觉得你这事儿亏大发了,再怎么着,也不能把‘叛徒’这两个字按到你这个功臣的身上啊,否则往后谁还敢为了这个国家和民族抛头颅撒热血?不行啊,这事儿真的不能就这么算了,说到底,这是原则性的问题。我不管什么路线,什么队伍,或者谁是谁的人,我只知道,我二哥是二部最好的特工,为了国家和人民风里来雨里去,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干些要命的活儿,凭什么那些人随随便便就能给你安个罪名?”李云道越说越生气,最近发生在李徽猷身上的事情,再加上昨晚的那些事情,很多脉络已经开始隐隐浮出水面。不得不承认,那些也都是聪明人,但在心狠手辣的的聪明人面前,善良的聪明人总是会吃亏的。
李徽猷却往后仰了仰,双手撑在阳台护栏的人造石台面上,欣然看着远方的天际,缓缓说道:“其实这些我都不在乎,我现在最在意的是我究竟是谁,我从哪儿来,嗯,就这两个问题,往后也许我会考虑我要往哪儿去的问题,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回答前两个问题。”
李云道知道二哥虽然从来没有说过,但内心深处却一直对自己的身世来历之迷耿耿于怀,尤其是在碰到圣教那位裁决殿红衣大主教后,他对这件事情愈发介意。二哥从小就是一个内秀的人,内心世界很复杂,却很少言语,今天能把话说出来,那便是说明这件事情,他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唉!”李云道长长叹了口气,“二嫂什么时候来与你汇合?”
李徽猷摇了摇头:“暂时还不太清楚,只是,接下来,无论你收到什么跟我有关的消息,你都不要去管它。记住,无论我生死与否,你都不要太担心!”
李云道差点儿气得把这家伙从阳台上推下去,怒道:“你胡说什么呢?你他娘的是我二哥,是我哥!妈的,虽然咱们仨也是后来才知道咱没血缘关系,但三十几年的兄弟感情,你说让我不管就不管?”
李徽猷转过头,看着几乎被自己气得七窍生烟的弟弟,咧嘴一笑:“记住我的话就行!”
李云道气得不想理这家伙,但自家的兄弟,又岂能真的不理,只好叹了口气道:“反正不管怎么样,不管你是全民公敌还是万人屠的刽子手,在我这儿,你就是我哥,背着我跑山从不喊累的二哥!”
还有一句话,他只是默默地在心里对自己说。
谁他娘的欺负我二哥,老子掘了他祖宗十八代的祖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