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梅一口气说完,声音有点打颤。背着光,宋词看不清她脸上表情,只能从她紧握的双拳辨识她此刻的心情。
宋词下意识握住她的手,内心震撼,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原来,竟还有这么一回事。“爸没有背叛你,对吗?”
王若梅迟疑半秒,笑道:“我相信他。”短短四个字,却倾注了她所有的力气。
或许是之前已经想了千百遍,对人说出秘密的那刻反倒没有想象中那么沉重,王若梅平复好心情,继续说:“我和你爸,之前出了点问题,在这个女人重新出现之前,一直在做婚姻咨询,知道那个女人存在的,除了我,可能就是那个心理医生了。”
宋词沉思,凶杀现场除了被害者之外就只有宋子文的指纹,再没有第三个人的痕迹,要么人是宋子文杀的要么真凶早就布好局杀人之后抹去了一切线索。
她要替宋子文翻案,就只能尽快找到真凶,又或者说,只要知道还有谁事先知晓宋子文和那个女人的会面,就可以缩小嫌疑犯范围。
“我让单先生查查那个医生。”
室外渐渐开始起风,宋词将王若梅推回病房,交待了两句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时,王若梅忽然喊住她,宋词回头,望见王若梅面上表情复杂,开口说了声:“小词,委屈你了。”
宋词一怔,随即咧开嘴笑了笑:“等我们一家团聚时,就不委屈了,更何况我遇见的是单先生。”
回去的路上,宋词想了想,将王若梅说的事悉数告诉单玺。单玺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毕竟有钱人家感情方面的奇葩事不少,宋子文与王若梅的事根本算不上什么。
宋词顺便替王若梅道了个歉,刚才在病房就看得出来,他很不喜欢别人提他的家庭。
他点了点头表示接受,方向盘上的手修长白皙,根节分明,一下下敲着,像是在思考什么。
“改天有机会,我带你回去看看。”
宋词抬头看他一眼,轻快地“嗯”一声。
回家后,单玺匆匆处理工作上的事,宋词知道他最近忙着收购一家跨国集团,准备了点心泡好茶,顺便帮他带上房门。
“对了,你的英文名叫什么?”踏出房门的时候他忽然问了一句。
宋词:“.”
单玺继续埋头工作,房间没有开灯,有些昏暗,宋词看不清他的反应,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
下到客厅,宋词给宋暮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那头却是个女声。
“找谁呀?”
宋词有些意外,“我找宋暮。”
电话那头应道:“你等等,他在洗澡,稍后我让他回给你。”
宋词挂了电话,心情有些复杂,想给宋暮发质问的微信,拿起手机顿了很久,又放回去了。
这小子已经十九,是时候该找女朋友了。她这个做姐姐的,不应该发表太多意见,他喜欢就行。
出租屋里,宋暮围着浴巾出来,头发湿漉漉的,一打开门,全是水雾汽。
方宛宛坐在电脑桌旁,头也不回说道:“刚刚你手机里叫‘蠢货’的人打电话给你。”
宋暮哦了一声,拿起电话给宋词回过去,姐弟两人没有说很久的话,就结束了通话。
方宛宛竖着耳朵听,没有问他对方是谁,关了电脑从书包里拿出《五年模拟三年高考》,“我才高一,老师就让我们天天做这个,上面好多题我都不会,忧伤的心情亦如滚滚长江,延绵不绝。”
宋暮从房间里出来,已经换好衬衫和牛仔裤,掏出笔坐她旁边,“这不还有我吗,哪道题不会,我教你。”
方宛宛摊开书随手指了道画红圈的题,宋暮拿过草稿本认真地解题。他沉思的侧脸俊秀斯文,被雾气沾湿的睫毛又长又翘,方宛宛看着看着,不自觉往他身上凑,嗅到他身上沐浴露与荷尔蒙混杂的味道,心思倏地一下荡到九霄云外。
用了不到两分钟,宋暮解完题,白色的草稿纸上写着工工整整的解题步骤,他用笔尖点了点,开始讲题。
讲到一半,身边人根本没有回应,扭头一看,正好对上方宛宛痴迷的目光。
她眨了眨眼睛,说:“你帮了我这么多,不仅提供住的地方给我,而且每天都帮我辅导功课。”她顿了顿,深呼吸一口气,脸上泛起红晕:“你是不是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