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他们抵达徐月笙家的府邸。门口停了两三辆马车,都是被拒之门外的。
秦子仕是秦首辅独子,再加上当初徐月笙离京前他亲自送过,所欲徐家门房对这位年轻的大人很有好感,便私下吩咐人去禀报老爷了。原本老爷说了,谁都不见。
徐月笙听闻是秦家那小子,想当初他失势离京,人家孩子真是送了好远,于是便以世侄之名,吩咐人将他领了进来。
两个人一问一答的聊了一会,甚是投机。再加上秦子仕投其所好,递上了连他爹都舍不得用,偶尔只是拿出来看看的一套前朝棋具,着实令徐月笙感慨万分,客气的说:“留饭吧。”
秦子仕扬起唇角,应声道:“是。”
徐念念是和离妇人,在男女设防上倒是不如未婚女子那般严谨。她听闻父亲留了秦大人晚饭,微微有些惊讶。
“娘,我们单独在后院吃嘛?”徐念念扭头去寻母亲,右手牵着安哥儿。
徐柳氏一怔,道:“啊,康哥儿刚被你爹抱走。说是教孙子下棋去了。”
……就她爹那棋艺?
徐念念思索片刻,想起上次秦子仕说的莫名其妙的话来,决定避讳一下比较好,于是吩咐厨房分别弄饭食。她和娘亲在后院单独吃。
徐柳氏耸肩,自打徐念念回来了,她就彻底休息下来,再也不想碰管家的事情。整日里琢磨着如何给老大弄个媳妇。
“念念,你帮我筛筛请帖。去谁家好?”徐柳氏示意奶娘将孩子带走去喂饭,自个拉着女儿在桌子旁边坐下来,说:“你大哥走了一年半,时间啊,转眼就过去了。我总要在他回来的时候把媳妇定了,这样才能让他立刻成家。否则述职后他又跑了,新媳妇怎么办。”
徐念念也觉得大哥一个人不是个事情,哪里能没个女人贴心照顾呢?眼看着爹娘身体越发年迈,嫣嫣肚子里的那个也快出来了,到时候三个孩子,怎么看顾。
“对了,还有嫣嫣的宝儿。娘亲,您给兄长说亲的话,是不是也要算上那个。”
徐柳氏脸色一沉,郁闷的说:“还不知道男宝女宝,都没法说。”
“反正注定孩子娘是肯定要难产而亡的。”徐念念附和。
“嗯,我提一句吧。发愁啊,这一大一小的。”
“娘,儿孙自有儿孙福。兄长英俊能干,品德高尚,佛祖不会亏待他的。”
徐柳氏点了下头,说:“但愿吧。”
“安生公主要给孙子办百日宴呀。”徐念念举起一张帖子,看向娘亲。
徐柳氏点了点头,说:“日日派人来请,我却是有些不想去。先帝的时候,安生公主外祖母家出了那样的事情,后来就被先帝冷了。这不是先帝去了,皇帝年少,还算敬重长姐,她婆家也想着借此机会,让儿子在京中露露脸面,寻些机会。”
徐念念点了下头。这位安生公主叫做黎玉笙,是先皇后的长女。年岁比安南王还要大上一岁。当初嫁给镇南侯的一个下属将领,据说是自由恋爱,公主自个看上的。原本是一桩不错的姻缘,住着的府邸亦曾是京城最显赫的长公主府,可惜啊……先皇后和先太子都倒台了,外祖母镇南侯更是连根被拔起,长公主的日子可想而知。
好在她识时务,彻底低调行事,念其并未参与谋逆,先帝依然当她是女儿对待。可惜驸马家却是彻底没了实权,渐渐淡出军中和朝廷。现如今新皇帝继位,镇南侯李氏一脉男丁基本没落,小皇帝仁厚,表示对曾经过往不予以追究,长公主黎玉笙怕是想借此机会,帮着几个儿子出仕吧?
“近来长公主在京中貌似风头正盛?”徐念念眨了眨眼睛,问道。
徐柳氏点头,说:“毕竟皇帝后宫空位较多,除了一个长公主,其他公主年岁都小,都没有嫁娶何来出来立府呢?所以整个黎家,就一个长公主在外面行走,那些有女孩的人家自然愿意凑上来,多少是为了带给上面人看的。”
“应该是后年才选秀吧。”徐念念一算,皇帝年底满十四,后年正好十六岁,刚成年,还赶上四年一届的秀女选举,充盈后宫说得过去。
“说是后年选举,可是今年这都八月份了,转眼就年后了。里外里不过一年度的时候,谁不想先在皇家面前出出风头?”徐柳氏想当然的说。
“皇帝老婆就那么好做?”徐念念摇头。
“你以为谁都像咱们家吗?”徐柳氏戳了下她的胸口,道:“一个个把你们养的跟白眼狼似的没心没肺,多大人了让爹娘跟着操心。我和你爹,倒霉催的,都赖自个,当初就不该纵着你们!”
徐柳氏话音未落,徐雨戒就忙忙叨叨的跑进来,说:“娘,姐,爹问你们干嘛不去前院吃啊。”
徐柳氏翻了个白眼,训斥道:“前院有秦公子,你爹黄花大闺女呢,怎么可以和男子同席?”
徐雨戒一愣,吐了下舌头,说:“哦,我姐姐还算是待嫁女呢。”
“啪”的一声,徐念念就给了徐雨戒一巴掌,道:“嫌弃你姐姐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