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向东走得快,快到首桌的时候,稍微放缓了一下步伐,等后的几位312宿舍成员跟上,他就举起酒杯,带头来敬这杯酒。
“尊师重教是我们华夏民族的传统美德,〖中〗央党校的各位领导和老师,不仅理论水平高,更让我们这些来自于五湖四海的学子们,在这里感受了家人般的温暖。我们312宿舍的全体成员,敬各位尊敬的领导、老师一杯酒!”
何向东说得很谦虚,而且故意模糊了领导和老师之间的概念,领导是高高在上的人,是管制自己的;而老师则不同,老师还有着一种亲和力。这么一讲,很容易就拉近了彼此的关系,听着亲切。
侯登科满面笑容,道:“同学们这么客气干什么嘛!”
何向东看侯登科并无反对之意,就把酒杯一举,道:“各位老师慢饮,我们学生干了这一杯!”说完,何向东仰头一口闷干杯里的酒。
身后的三人也是满饮此杯,张文奇虽然被何向东抢了风头,但也不生气,自己是被发配到党校来的,前途未卜,而何向东前程远大,自己犯不着为这个事挡着同学前进的脚步,再说了,何向东还热心帮自己找了专家呢!而且何向东的级别,也是宿舍最高的,他来代表宿舍,也是理所应当。
学生们可以这么喝,但侯登科这些老师却不行,要是学生一拨一拨来敬酒,自己这些人今天就得被干趴下了。
“学生们都干了,我们这些老师怎么能随意呢!”侯登科旁边的另外一位部领导站起来,拿着酒杯笑眯眯说道:“来,我代表老师,干了!”
看来这些部领导都是事先商量好了的,一拨派一个人出来做代表,免得被学生搞了车轮战。
喝完这杯酒,众人又是一番寒暄何向东、张文奇、施伟纷纷说在刚才的学习活动中受了大教育,对党校的学习也是充满了期待。
三人把能说的全说了,轮到曾毅时,曾毅只好对老师表示了一下感谢然后对侯良智道:“侯〖书〗记,什么时候空了,可要到我们312宿舍来检查指导,给我们开开小灶嘛。”
侯良智有些意外,曾毅竟然邀请自己去312宿舍检查指导,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小子是在服软求和吗。
张文奇也是这么想的既然曾毅有这个意思,张文奇就赶紧帮着敲边鼓,他对宿舍的这位小兄弟,还是舴常照顾的,当下笑着道:“是啊,侯〖书〗记刚才的发言,可是精彩得很呐!”
这一唱一和,侯良智就懵了看来曾毅是真的服软了,他笑着打哈哈,道:“大家都是同学这话就生分了嘛!我这个支部〖书〗记,本来就是要为同学们服务的!”
“今天还查到课率?”施伟就嘟囔了一句,心道这比大学还严格啊。
何向东就敲着桌子上的那份课程表,道:“今天这堂课,是侯主任来讲。”
施伟这才拿出自己的课程表,一看,可不是吗,今天上午的《近代〖革〗命史,就是由侯登科来主讲。
张文奇此时说道:“侯主任在近代〖革〗命史,尤其是党史方面的研究造诣,是〖中〗央党校屈指可数的。”
施伟“哦”了一声,原来是这个样子,还以为侯登科天天闲着,就查到课率呢。
等着上课铃声响的工夫,教室里的气氛突然就有点怪异了,侯登科站在讲台上,脸色也很不对劲,阴沉得要滴下水来。
“怎么回事?”施伟小声问到,他有点摸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何向东坐直着身子,只是把头低了低,掩着头说道:“教室里少个人!”
施伟于是抬头去看,在教室里一扫,他的表情就有点怪异了,心道这下乐子可大了去教室少的不是别人,正是侯登科的侄子,也就是支部〖书〗记侯良智。
我的乖乖,昨天曾毅只是半秒不差地走进了教室就被侯登科扣了一顶没有认真领会严旭东同志讲话的大帽子,今天他侄子要是撞枪口上,这该怎么处理啊,总不能比曾毅还轻吧!
“侯良智这是闹哪一出啊!”施伟低声问了一句。
何向东心里也是存了看热闹的心思,脸上表情不变,心里却是乐不可支,道:“估计侯〖书〗记昨晚太高兴了喝得有点多,所以还没起床吧!”
这么一说,施伟也是点头,好像刚才食堂吃早饭的时候,就没瞧见侯良智。
张文奇就侧头看了一眼曾毅,只见曾毅神态悠闲地坐在那里,手里一只圆珠笔转来转去,脸上看不出有任何异常的表情。张文奇一直都觉得曾毅的身上笼罩着一团迷雾这教室里气氛都已经这样了,人人交头接耳,唯独曾毅浑然不觉这不是天生感觉迟钝,就是已经修炼到喜怒不形于色的地步了。
上课铃声响起的那一刻,侯登科的脸就沉了下去,难看到不能再难看,道:“同学们,上课!今天我来给大家讲一讲近代各〖革〗命史……”
下面所有人的心思,根本就不在听课上,心里全都翻开了huā,侯主任啊侯主任,不知道你能不能对自己侄子下得了杀手啊!
讲了有十分钟教室的门被人敲了一下,随后有人在外面喊了一声:“报告!”
这一下,所有人的目光就全都看向门口,这声音太熟悉了,除了侯良智还能有谁啊!
侯登科顿时跟吃了苍蝇似的,这回自己想装作不知道有人迟到都不行了只得沉声恨恨道:“进来!”
侯良智推门走了进来,满头是汗,跑得气喘吁吁,抬着头不住抹着汗,想笑,却笑不出来,表情比哭还难看,两个眼珠子通红,一看就知道没睡好,他看着侯登科,喘气道:“侯……侯主任,我生病了,去了趟医务室……”
侯登科皱了皱眉,没给侯良智任何好脸,道:“既然生病了,那就去休息吧!”
下面学员就道这真是内外有别啊,昨天曾毅要是这么讲,不知道侯登科会不会也这么“通情达理”。
“我………………我能坚持,能坚持……”侯良智又抹了抹汗,强挤出一丝笑容。
侯登科也懒得多讲什么,道:“那坐下听课吧!”
侯良智如蒙大赦,赶紧朝侯登科微微一鞠躬,就朝自己的座位走了去,因为走得急,还把别人的桌子给撞了一下,发出刺耳的巨响。
等侯良智坐下,侯登科就继续讲着自己的近代〖革〗命史。
张奇此时稍微靠近曾毅,低声笑道:“老幺啊,这回你有了保险!”
曾毅微微笑着颔首,这保险指的就是侯良智了,学校如果要处理迟到的学员,那头一个要处理的就是侯良智了,学校不可能绕过侯良智去处理曾毅,至少也得注意影响啊,有侯良智这个倒霉蛋在前面顶着,曾毅是绝对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