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当各位最亲最爱的人因为意外死去之后,各位除了在遭受内心深处的那种最为沉重的打击之后,还要去兼顾旁人的眼光?需要思考一下。‘究竟怎么样表现自己的悲伤情绪才是最符合周围那些旁观者的想法的悲伤感情,并加以实施’吗?”
“我想,应该不会有人有这样的想法。”
花若见走回自己的座位,从台子上拿起了一本书。
那是一本推理小说。
“诸位。在我手中的是一本推理小说。作者,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的书名是《软尺谋杀案》。在这本小说中。被害人的丈夫在被害人死亡之后表现的完全无动于衷。依旧在悠闲地浇花,种植园艺。而且,在被害人死亡之后,唯一能够得到好处的就是这位丈夫。他能够得到一大笔的保险金。所以,他也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所有人心目中的凶杀嫌犯。”
“但是,事实呢?事实上,他并不是杀人的凶手。他之所以表现的如此淡定,如此冷漠,依旧能够有说有笑,完全是因为太过强烈的悲伤已经彻底摧毁了他所能够接受的程度。”
“换句话说,他甚至还没有足够的时间来消化自己最爱的妻子被人杀死,再也活不过来,无法陪伴着自己的这一噩耗。”
说完,花若见放下了手中的小说,继续一脸忧伤地说道——
“很偶然,本案和这位推理界女王在上个世纪所写出的小说情节竟然是如此的相似。都是因为对自己最亲爱的人的死亡无动于衷,都是因为在其死后嫌疑人是唯一的受益人而被怀疑。”
“可是,真相呢?”
“真相,往往都隐藏在一个最隐蔽的地方。我们法律界人士的大脑告诉我们去推断案件所需要的并不是一个主观的判断,而是一个完全冷静,不受到任何干扰的客观评论!”
说到这里,花若见不经意地转过头,偷偷瞥了一眼坐在座位上的夏雨。
那一瞬间……
那双墨蓝色的眼睛一下子就嵌入了这个律师的脑海之中。
他的身体不由得哆嗦了一下,一种仿佛整个身体瞬间被沉入北冰洋的极寒之中,那种彻头彻尾的冰冷感在刹那间笼罩住了他的全身!
这种眼神让花若见连忙回过头,再也不敢去看那双眼。在清了清嗓子,让自己冷静一点之后,再次说了起来。
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面向审判席,而是面向了后面的听众。
“所以,各位应该能够看穿这件事情的真相。”
“我们不能用所谓的常识来判断失去亲人之后的人的思考模式。在这个世界上,会有哪个母亲会不爱自己的孩子?”
“公诉方所提供的一切证据其实都没有任何的意义。这件案件其实就是一个最为简单不过的不幸事件。”
“一个不幸的孩子,一个不幸的母亲,一个不幸的家庭。”
“在两年前的6月1日。这份不幸,就这样笼罩在了我们所有人的头上,给这个世界又一次地增添了一抹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