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恒神神秘秘地对沈傲道:“这一次来的高手不少,表哥小心了;你看那人,便是号称黄金瞳的刘相公,你别小瞧了他,我父亲曾说,这汴京城里,他的眼力是最好的。”
沈傲感兴致地微微一笑,顺着周恒手指所指的方向望过去,那匪号黄金瞳的刘相公长得很是消瘦,端坐在席上,正与一人垂头细语,时不时抬眸去看外头的天色,显然已是等不及要一试锋芒了。
沈傲冷哼了一声,沉声道:“黄金瞳?我今日叫他变成斗鸡眼。”沈傲是最看不得别人取个匪号到处显摆的,真正的奇人异士,根本就不在乎这点虚名,这个刘先生,名利心太重。
不过……沈傲比那黄金瞳也好不到哪去,大哥不说二哥,骂黄金瞳名利心太重的同时,沈傲心里又想:“不太对头啊,名利心重有什么?这不正说明有上进心吗?难道一定要做个隐士,才显得淡泊?本公子还是拥有自己的上进心,让那些装逼的家伙们淡泊去吧。”
周恒听沈傲嚣张的话语,哈哈大笑起来,一时大意,竟惹来不少目光,连同那周正的冷冽眸光扫过来,周恒顿时捂住嘴,不敢再发出声音。
这厅堂之上还有一层阁楼,阁楼上的厢房里小窗儿支开,不需探头,便可一览厅中全貌,这厢房中已备好了瓜果,茶点,大皇子赵恒正小心翼翼地站在一边,在一张太师椅上,赵佶则慵懒地阖目养神。
在赵佶跟前,赵恒是大气都不敢出,相比许多皇子来说,赵恒并没有出彩的地方,就是相貌也不似赵佶那样儒雅潇洒,平庸至极;若不是仗着大皇子的身份,只怕赵佶连和他说话的功夫都不多。
越是如此,赵恒便觉得如履薄冰,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给赵佶斟了茶,笑着道:“父皇,这一次汴京城中的鉴宝大师都请来了,父皇只需作壁上观,便有一场好戏可看。”
赵佶张目,问道:“楷儿和紫蘅怎么还未到?”
这一句话瞬间让赵恒的脸僵了僵,随即又恢复了唯唯诺诺的模样,低声道:“三弟和紫蘅妹妹就要来了,有他们陪着父皇在这儿看着,父皇的心里头也舒坦一些。”
赵佶微微一笑道:“这里不必你伺候,你下去主持鉴赏会便是。”
赵恒连忙道:“时候还早着呢,再让他们等等。”将斟好的茶恭送到赵佶身前,赵佶接过了,轻轻喝了一口,突然抬眸:“你泡茶的功夫倒是有了长进,这一手茶是跟谁学的?”
赵恒正要作答,便听到有门房高声唱喏:“郓王殿下、清河郡主到。”
赵佶心情大好地笑了,将手中的茶盏放下,道:“快,去把他们接上来。”
赵恒也是很惊喜的样子,道:“儿臣这就下去,好久不见三皇弟,真想和他叙叙兄弟之谊。”说着,便步出厢房。
过不多时,三皇子赵楷和清河郡主赵紫蘅二人一道儿进来,大厅内顿时肃静起来。有几个人与赵楷是认识的,过去对他行礼,赵楷只是微微笑着回敬;倒是他身边的赵紫蘅,满脸苦大仇深的模样,眼睛一扫,便看到沈傲,扯着身边的皇三哥给自己壮胆,走到沈傲面前,怒目道:“快说,你师父的大姨母到底怎么个可怕法?”
原本二人是打算化作其他身份来的,谁知赵紫蘅却突然改变了主意,她就是要让沈傲知道她也来了!
全场哗然!师父的大姨母很可怕吗?许多都弄不明白,一双双眼睛望向沈傲,不少人心里想:“此人莫不是得罪了清河郡主?若是如此,这人只怕要完了,清河郡主甚得官家宠爱,得罪了她,可不是好玩的。”
沈傲哈哈一笑,道:“我师父见了他大姨母,便会失血,足足流个三五日才能止住,你说他大姨母可怕不可怕?”
赵紫蘅顿时惊住了,道:“还有这样的事!陈相公的大姨母会法术吗?”
沈傲不再理她,望向赵楷呵呵笑道:“殿下,请恕沈某放肆,不知我们是否在哪里见过?”
赵楷正要笑着作答,眼睛一瞥紫蘅,只见她怒目望向自己,那友善的客套话顿时吞进肚子里去了,抿着嘴摇摇头,意思是说他和沈傲并没有见过。
赵紫蘅冷哼一声笑道:“沈傲,这一次你死定了,你精通书画,就一定不擅长鉴宝,我是来看你出丑的,教你轻视我,要我为你跑腿。”
她倒是够直爽,让那些侧耳旁听的人听了个目瞪口呆。沈傲笑着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擅长鉴宝?”
赵紫蘅便道:“你不要装了,这是三皇子殿下说的,他的话你总该信吧?”
我信你才有鬼,沈傲心里暗骂,再看那赵楷,只见赵楷摇头苦笑,摊上这么个不懂人情世故的妹妹,看上去压力大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