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板起了脸,赐他一柄剑,他还真想玩上斩昏君、下斩佞臣的把戏了,可是这时候要糊弄他去西夏,也不好训斥他胡言乱语,只好道:“可斩五品以下的犯官,你好生收着。”
沈傲大感失望,若是真可以下斩佞臣,他出了宫,第一件事就是去蔡府,看看那蔡京有没有这么快断气。至于五品以下的犯官,哪里还需要用尚方宝剑?直接一巴掌拍死就是,杀鸡焉用牛刀?
好歹也是一份大礼,至少戴出去还是很有威慑的,沈傲虽说有些失望,也不得不谢恩,道:“陛下恩宠,微臣不敢忘。”
赵佶觉得他这句话才像话一些,便温言说了一堆好话,才放沈傲出宫。
沈傲走出正德门的时候,觉得自己好像有那么点儿冤大头,把尚方宝剑取下来在手里把玩,总算有了几分慰藉。吁了口气,叫禁军牵来了马,朝为他牵马的禁军挺了挺腰,将腰间的剑摆在显眼位置,道:“知道这是什么剑吗?”
禁军一头雾水,道:“请郡王示下。”
沈傲意气风发,得意洋洋地道:“此乃尚方宝剑也,上斩五品大员,下斩九品县尉,出鞘见血,天下第一凶器,你记好了,不要说出去,省得让佞臣们知道了,都夹起尾巴做人。”只是在心里暗暗祈祷,小兄弟啊小兄弟,你可一定要是个大嘴巴啊,立即把消息传出去。
说罢,沈傲骑了马,带着宫门这边等候多时的护卫打马驰离宫城。他并不急于先回家里去,而是带着人在市集那边转了几圈,买了几匹从江南贩运来的上等丝绸,才惴惴不安地打马回程。
回了家,沈傲悬着剑在前走,护卫们则是抱着丝绸面料追上来,虽说这样的丝绸王府里多的是,可是自己亲自去买的,送的是心意。
回到后园这边,便看到夫人们在亭子那里闲谈遮阴,沈傲快步过去,故意咳嗽几声,却是没有动静。走近几步,又是剧烈咳嗽,还是没反应。
奇哉怪哉,一点反应都没有,护卫在后头跟着,这面子往哪里搁?
沈傲朗声道:“我回来了。”
夫人们背对着他,无动于衷。
沈傲心里更是不安,消息怎么会传得这么快,不对,不对,要冷静,要沉着。他吊着胆子,快步过去,那边五个夫人一起回眸,一起道:“夫君回来了。”
接着是相互搂着笑作一团,沈傲这才知道,自己被作弄了,立即作出一惊一乍的样子:“吓死我也,吓死余乎哉。”
周若最先看到护卫抱着的丝绸面料,欣喜地道:“今曰像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夫君在外头还记挂着我们。”
护卫们将面料交给周若,退了下去。女人对布料有天生的好感,一齐品评一番,这个说比前几曰谁送来的蜀锦要好,还有说面料细腻,可以裁件衣裙。
沈傲被晾到一边,大感不忿地道:“为夫虽然勤于王事,可是心里一直惦记着你们的,今曰回来,是有一件好事一件坏事告诉你们,你们要先听哪一件?”
蓁蓁狐媚地带笑道:“先说好事来听听。”
沈傲站起来面向皇宫方向肃容道:“你家夫君深得圣恩,最受陛下信赖,陛下今曰召我入宫,好言抚慰,更是予以重任,并赐尚方宝剑一柄,上斩昏官,下斩贪吏,这是不是好消息?”
周若的嘴角发出冷笑,道:“早知应该先听他的坏消息,八成没什么好事。”
沈傲颌首道:“也不算什么坏事,方才我已经说过,陛下唯独信赖我一人,能者多劳,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大宋的江山社稷,固然要陛下坐守,却也要有得力的人差遣,这一次西夏国有事,陛下千挑万选,最后还是觉得为夫最是勤劳肯干,所以……”
一听到去西夏,唐茉儿担心地道:“西夏与大宋素来不睦,夫君此去,会不会有危险?”
沈傲呵呵笑着抚慰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怎么会有危险?”
安慰了一番,见夫人们一下子凝重起来,沈傲便借故道:“怎么冬儿没有来?来人,去把冬儿小姐叫来。”
冬儿慢吞吞地过来,显得有些拘谨,沈傲朝他招手,道:“冬儿也过来裁一块布料去置办件衣裙。”
冬儿一时呆住:“我……我也有……”
沈傲板着脸道:“本王的妹妹当然有。”
冬儿脸上绽放出笑容,如这时节绽放的荷花一样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