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顾盛钦依依不舍的道别时,他唇角漾着温暖的笑意,抚着她的发梢,道:“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海城。”
舒清拉着他的手,似是任性,就是不肯放开。
小唐在一旁提醒道:“顾先生,您该过安检了。”
这小女人可怜兮兮的模样,实在令顾盛钦不忍。
他捏捏她软软的脸颊,道:“好了,乖。我又不是去很远的地方,想回来随时都可以回来。不过……”
说到这儿,他刻意停顿了一下,在她耳边暧昧道:“下次,我可要把你从里到外吃一顿。你昨天生理期,我暂且放过你。”
舒清的脸蹭的一下红透了,在这么伤感的离别时刻,怎么能说这种不三不四的话来?
她有些赌气的放开他的手,道:“那你走吧。”
顾盛钦忽然捏着她的肩,俯身在她唇边印下一个深刻的吻。
他不舍得揉了揉她的头发,“我走了,有事可以给我电话或者信息。”
舒清就这么含着眼泪看他进去,整个人心里空空的。
小唐在一旁道:“舒小姐,您不用担心。顾先生把我留在这儿,就是为了保护您,您有事找我也是一样的。”
舒清也没想到,他都被发配去其他城市了,他却还替她着想,给她留了条后路。
舒清眼里热热的,她勉强挤出一丝笑,道:“谢谢你,小唐。”
回到医院,已临近中午。
宛宁今天学校门口,一直待在医院陪辛兰聊天。
更重要的是,她知道,舒清肯定要去送顾盛钦去机场,这才早早地过来陪辛兰说话,免得被辛兰发现舒清去找顾盛钦了。
辛兰午休时,宛宁和舒清偷偷走到病房外面。
宛宁小声问:“盛钦哥走了?”
“嗯。”
舒清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宛宁姐,我……我决定重新跟他在一起了。”
宛宁一愣,随即有些惊喜的道:“真的吗?小清,我真为你高兴,终于不用跟盛钦哥这么别别扭扭的了。”
这么一来,她也不用总是夹在舒清和顾盛钦中间,左右为难了。
有时候顾盛钦跟她询问舒清的情况,她都不知道该不该说。
舒清抿了抿唇,不自信的问:“宛宁姐,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特别没有原则的人?顾盛钦的爸爸把我妈伤的那么深,而且,我之前还掉过一个孩子。我现在居然又……又想跟他重新在一起,这会不会是重蹈覆辙?”
“小清。”
宛宁握住舒清的手,似是安抚的拍了拍,道:“你想太多了。爱情本来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再说,你和盛钦哥之间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上一辈的事,跟你,跟盛钦哥都无关。”
宛宁这么说,舒清心里才稍稍好受些。
不然,她总会觉得对不起母亲。
如果辛兰知道她又瞒着她,重新与顾盛钦在一起了。舒清都不敢想,辛兰会有怎样的反应。
宛宁不再多说其他,毕竟,未来的路还很长。
今后舒清该如何面对顾家,如何面对苛刻的婆婆,如何面对之前对母亲造成过伤害的公公……这些,都是问题。
她不忍现在就将这重重问题摆在桌面上,这么赤裸裸的呈现给舒清。
因为,宛宁真的很希望看到,舒清和顾盛钦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
想到这儿,宛宁自嘲的勾起唇角。
她知道,自己的今后只会为复仇而活,她不能再拥有一份简单纯粹的感情了。
所以,她想将这一切都寄托在舒清身上。
至少,让一向圆滑世故的自己,看到人间还是有真挚的感情,不论金钱、地位与身份的。
傍晚,孟朝辉下班依旧如常的来到医院。
宛宁不由的羡慕起舒清,虽然她和辛兰受过太多苦,可终究,还是享受到了一家三口的天伦之乐。
再想想自己,从没有见过父亲的样子,只知道父亲出了车祸死了。亲生母亲还在精神病医院,狼狈至极。还有爷爷,在监狱服刑。
一个家,支离破碎。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容家!
舒清发现宛宁目光有些呆滞,轻轻推了推她,道:“宛宁姐,你晚上留在这里,我们一起吃饭吧。”
孟朝辉今晚带了不少灌汤包和粥,他没有丝毫市委书记的架子,亲自给她们盛粥,道:“是啊,留下来吧。多亏了你这么个好朋友,平时把小清和兰兰照顾的那么好。”
宛宁回过神儿来,道:“不了,我晚上还有事。”
说完,她掩饰住目光中的酸涩,匆匆离开了病房。
不知为什么,越是看着人家享受着家人团聚的时光,她的心里就愈发悲凉。
辛兰担忧的望着宛宁的背影,道:“小清,我怎么觉得宛宁像是有心事?”
舒清想了想,“是不是跟慕医生闹别扭了?”
孟朝辉一如既往的帮辛兰把灌汤包放进小磁碟里,道:“我吹过了,不烫。”
辛兰的眼中划过一丝动容,如果时间可以退回到曾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那该有多好?
辛兰尝了一口包子,皮儿薄薄的,汤汁又鲜美。
这家海城大学旁边的百年老字号,她总是吃不厌。
孟朝辉就这么盯着她看,几乎看入了迷。
就连一旁的舒清,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时,孟朝辉缓缓开口道:“兰兰,我想跟你谈谈小清的事。”
舒清一愣,莫名的看着孟朝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