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渊手执原本属于雨化田的宝剑,淡漠地望着冲向他的赵怀安。他有一种感觉,那种令他无比不安的预感,便是出自赵怀安的身上。
是不是杀了赵怀安,那预感就会不见?他不知道,他很想一试。
在这个世界,他不想去找什么轮回的原因,也不想去找碎片,他现在只想把雨化田追到手,然后给他拐到一个无人认识他的地方,两个人过上一辈子,该有多好。
思绪到此,景渊也就不再犹豫,眼神一凛便要出剑直取赵怀安的心脏。
“雨化田!”赵怀安堪堪挡住景渊的攻击,面色有些苍白:“敢不敢与我到黑沙暴里一战!”
“哼。”景渊冷哼:“我可以在这里将你杀死,为何还非要到那黑沙暴里?”
他将剑锋一转,手里的金蚕丝也随即射出,缠到了赵怀安的手腕上:“只要你死了便好,过程不重要。”
“你……”赵怀安望向手腕上缠着的金蚕丝,面色带着几分不可置信:“你是卜仓舟?”
他认得的用金蚕丝的人,只有卜仓舟一个,而那雨化田,在传闻里向来都是用剑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景渊的手微微用力,便看到赵怀安的手腕出现了一条血线。
金蚕丝,无坚不摧,锋利无比。被灌注了内力后,绝对是杀人越货的好帮手。
正当景渊要加力的时候,黑沙暴却正好刮了过来,景渊猝不及防之下,金蚕丝居然脱离了他和赵怀安而被刮到了远处。
大自然的力量是无比巨大的,即使强大如景渊也不敢轻易抗衡,只好尽力同赵怀安一样,向着风眼处极力靠近。
四周皆是飞沙走石,耳边只能听见隆隆的响声,仿若是世界末日一般。一瞬间仿佛像是过了好几个时辰,景渊再次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一个宽敞的地方,四周全部是金光闪闪的黄金和各式各样的珠宝————
难不成,这里便是那白水上国的宝藏么?
景渊警惕地望向四周,却在远处看到一个黑点。以他的目力自然可以看出那是赵怀安的身影,而且,赵怀安看起来正在昏迷中。
景渊随意抄起身边的一把看起来很锋利的匕首,小心翼翼地向赵怀安的方向靠近。
这回,可以杀了他吧。
景渊走到赵怀安的面前,举起匕首便要刺下,却被急忙赶来的凌雁秋一剑打偏。
“你倒是来得够早。”景渊用架住来势颇为凶猛的长剑,按着平日里雨化田的习惯,露出了一个颇为嘲讽的笑容————任谁都知道卜仓舟是个面瘫,他就不信自己都这个样子了,还会有人把他认出来。刚刚对赵怀安,本来是以为可以一击必杀的,谁知道赵怀安的生命力比小强还旺盛,让景渊颇为懊恼,说话时的声音也恶劣了许多:“现在这样子,算得上是美救英雄么?”
“雨化田!”凌雁秋的眼神中满是凶狠:“纳命来!”
剑招骤地变得凌厉狠毒,招招全部攻向景渊的命门,这不符合凌雁秋平日里的风格,但为了赵怀安,凌雁秋绝对可以让自己变得不是自己,不知道素慧容该怎么才能得到这样一个人的心。
“何必呢?”景渊闪过凌雁秋攻向他心脏的一击,语调中带着几分嘲讽:“他又不爱你。”
“和你无关!”凌雁秋仿佛被说中了死穴一样,情绪愈发的激动。
“自欺欺人。”
景渊是不愿杀凌雁秋的,毕竟这人是素慧容喜欢的人。西厂出来的,一般都是不得到自己想要的决不罢休。所以只要凌雁秋活着,总有一天素慧容会把她追到手。
后面几个人都慢慢赶来,雨化田看着与凌雁秋打斗得正火热的景渊,心情很不好。
田沐风你就知道自说自话!我都说过赵怀安是我的猎物,凭什么让你抢了去?本座堂堂西厂督主,还会怕什么死劫不成?真是可笑!
“督主……”身边的素慧容扯了扯他的袖子:“属下需要动手么?”
“静观其变。”
雨化田虽然心里不舒服,但他不得不承认景渊的功夫比他好,和赵怀安与凌雁秋对阵,还是景渊动手比较有胜算。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看到景渊为了自己而选择放弃朋友的时候,心里多出了一丝窃喜。
雨化田望着那边明显是景渊占上风的战斗,不由自主地伸手抚上了自己有些干涩的唇————那是第一次有人吻他。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下,却让他回味至今。
“督主……”素慧容看着雨化田明显泛着笑意的脸庞,惊悚地开口:“那位大人……说他喜欢您是真真真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了啊孩子……
“一派胡言!”督主恼羞成怒红了脸。
素慧容默:督主您这是在欲盖弥彰么?
场上的局势已经发生变化,顾少棠以为场上那人是雨化田,所以和常小文围攻他的时候招招不留手。景渊纵使是实力高强也架不住三个武林高手的联合,只好运用现在可以用的粗浅幻术,和几人周旋。
所以和景渊对战的三人真是无比憋屈,任谁看到自己的对手跟个鬼似的,这一秒还在和他拼斗,下一秒就跑到了另外一边都会无比憋闷。
而赵怀安却在此时醒了过来,望向战斗得正激烈的四人,用尽力气大喊了一声:“他是卜仓舟!!!”
尼玛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景渊的脸突然沉了下来,看了看面前因为赵怀安的话而呆立的三人,一言不发。
“是你么……”顾少棠的面色惨白,她看着景渊那张带有熟悉表情的脸庞,声音带着几分不可置信:“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你!”
常小文也沉默了。
她不能相信自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会帮雨化田助纣为虐。
唯有凌雁秋,警惕地将目光转向门口,却看到站在素慧容身边的人手指牢牢地卡住素慧容的脖颈,神色狠戾:“我是雨化田,你们又能如何?”
“我是卜仓舟。”景渊将落在肩上的碎发拢了拢,声音颇为闲适:“怪只怪我不能杀了赵怀安,让他说出了不该说的话。”
“你为何要助纣为虐??”
听到质问声,景渊只是抬眸看了看:“什么叫助纣为虐?”
他望向一脸绝望之色的顾少棠,说出的话却毫不留情:“少棠,你是懂我的,你应该知道,我从来都是只做我想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