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鲁肃那叛贼,不是应该已被综儿给杀了么,怎么会……这怎么可能……”
韩当喃喃自语,脸形扭曲,整个人都惊傻了。
他显然没有想到,自己那已死的宝贝儿子,临死之前还坑了自己一把,对他说了谎,根本就没有亲手杀了鲁肃,而只是逼的鲁肃从城头上跳了下去而已。
他更是作梦也没有想到,鲁肃运气极好,跳下的时候,正好跌落在了一堆尸体上面,那关键性的缓冲,正好救了他的命,只是摔断了腰腿。
而韩综却以为鲁肃已死,带着自己嫡系兵马逃走之后,南门余下的那些皖县本地的土兵,听到鲁肃的求救之声,便将他救回了城中。
此刻,韩当已逃,城中已无大将,这些人自然便听从了鲁肃的号令。
此时的鲁肃,对吴国已是彻底的心灰意冷,再也不愿效忠于孙策,也没有机会去效忠于孙策。
走投无路之下,他便说服了留守的几百吴兵,选择跟着他一起,归顺于大魏。
就在鲁肃打算开城投降之时,不想韩当这么快就兵败而归。
城下处,韩当已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指着鲁肃大骂道:“姓鲁的叛贼,你果然投降了陶贼,你这个无耻之徒!”
面对韩当的斥骂,鲁肃只冷冰冰道:“韩当,你何其的愚蠢啊,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没有看出来,自己是中了魏王的离间之计吗?”
一语,城前的韩当身形一震,思绪急速飞转,脸形越来越扭曲,眼中的惊色也愈重,似乎终于开始想明白什么。
鲁肃继续冷冷的讽刺道:“到现在,你还没有看出来吗,魏王是故意设计,让你那愚蠢的儿子,误认为我已经投降了大魏。尔后,魏王又故意减少南营的军灶数量,诱我向你献计,从南门突围,反而让你们父子,更加认定我已降魏,最终不惜杀我,还自以为是的从西突围,却正落入了魏王的圈套之中。”
鲁肃一字一句,道出了真相,他本就是智谋之辈,先前是蒙在鼓里,现在一切已经真相大白,怎么可能还想不通其中的玄机。
“怎么会这样……陶贼竟然这向奸滑!我竟然……”
恍然大悟的韩当,陷入了深深深的震恐之中,苍老的脸上,扭曲出了无尽的羞愧。
此时此刻,韩当是后悔莫及,心都在滴血,就感觉自己仿佛一个愚蠢的小丑,被陶商肆意的玩弄于鼓掌之中。
甚至,他更是被玩弄到愚不可及,竟然还要傻到去杀鲁肃这个原本的忠臣!
“魏王神武雄略,智谋超乎我等凡人,气运也好到不可思议,看来确为天命之主,我等与他作对,只能是自取灭亡,可惜我鲁肃没有早点看清这一点,否则也不至于沦落到今日这般惨状啊……”
城头上的鲁肃,深深的感叹着,目光之中,流转着前所未有的敬畏。
经过了此番磨难,显然,他已看清谁才天命之主,已对陶商是心衷的臣服。
“呸!那奸贼什么出身,也配作天命之主么,天命之主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们的吴王!”
城下的韩当就不爽了,当场呸了一口,恶狠狠的骂着,根本就没有把陶商放在眼里,也没有看清眼前的事实。
“执迷不悟,到了这个地步,还在执迷不悟啊……”鲁肃摇头暗叹。
这个时候,吴军身后杀声大作,尘雾遮天,数以万计的魏军铁骑,眼看着就要追辗而至了。
韩当骂完了陶商,又冲着鲁肃叫道:“鲁子敬,是老夫不好,错怪了你啦,不过这也不能全怪老夫,要怪就只能怪那陶贼太过奸滑,现在老夫已经省悟了,再也不会怀疑到你,你快打开城门,放老夫入城吧。”
鲁肃冷笑一声,讽刺道:“韩当,你把我害成这副样子,你还指望着我会开城放你入内吗?真是笑话!”
“鲁子敬,你——”
未等韩当再开口,鲁肃就抢先道:“韩当啊韩当,劝你识相的话,就放弃抵抗,归降大魏吧,魏王或许还会饶你一条老命,否则,我鲁肃今天就在这城头上,坐看你如何被魏王诛灭,以解我心头之恨!”
这一番话,顿时把韩当心中,那残存的顶点愧疚之意,一扫全无。
愤怒刺激之下,韩当苍老的脸,再度扭曲变形,刀指鲁肃,破口咆哮大骂道:“鲁肃,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你这个奸贼,根本就是心存降魏之心,就算这一次你没有降贼,你也早晚会降贼。”
面对韩当强词夺理,蛮横不讲理的喝骂,鲁肃只冷眼旁观,一言不发,就像是看着一个小丑,做最后的垂死表演一般。
韩当见骂不动鲁肃,又冲着城头那些士卒,咆哮大叫道:“鲁肃奸贼造反,你们这些大吴的将士,难道也想造反不成,还不快给我拿下那叛贼,打开城门放老夫入城。”
韩当原以为,凭着他的威望,可以喝醒那些“叛卒”,却不想,城上的士卒,根本就把他的话当放屁一样,充耳不闻。
甚至,竟还有愤怒的士卒,冲着韩当大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