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称帝后一年多的享乐下来,安禄山的雄心壮志已经被消磨了大半,但他对危机还是比较敏感的,即使是暴怒情况下,他也知道要采取紧急对策。安禄山相信,杨晞也肯定收到了关于北方战况的消息,肯定会做出应对措施,要是杨晞有战略头脑的话,其部一定会趁大捷之际,撵着溃兵的屁股来攻打洛阳的。要是不加以防备,那洛阳也很可能马上就有危险都不一定。
心急火燎的安禄山也马上召集手下“重臣”,再议对策。
在“呯”的一声将一块玉案摔碎在大殿上后,安禄山怒不可遏地吼道:“孙孝哲十九万人马只一个晚上就被杨晞部尽歼,田乾真、尹子奇只率不到三万残军逃回,大燕军队自起兵后,从来没遭遇这样的败绩,现在连郭子仪、李光弼马上就要攻破范阳了,你们与朕说说,朕要如何应对!”
殿下的一般“大燕”重臣无不胆战心惊,不敢在安禄山盛怒时候站出来发表意见。
见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回答他的喝问,安禄山心里的怒气更大了,那视力不太好的眼睛,逐个扫过殿下诸臣。殿下诸臣虽然知道安禄山不一定能看的清楚他们是谁,但在感觉到安禄山的眼神落到自己身上时候,还是心头一寒,忍不住将头再缩一缩。
“中书侍郎严庄、高尚何在?”安禄山在众臣的胆战心惊中,突然暴喝了声。
上次挨打后,屁股还没全好的严庄,被吓了一跳之下,赶紧从班列中走出来应令,结果因为走的太快,将屁股上刚刚愈合的伤又拉扯了开来,痛的他差点喊出声来。但也没敢表示什么,依然很快走上殿,伏身在安禄山面前。同样被吓了一跳的高尚,也和严庄一样,疾步上前,伏身跪地。
“陛下,臣在!”两位“大燕”的重臣一先一后地发出了战战兢兢的声音。
“朕问你们,如今形势下,朕要如何处断才是最好的?”
严庄和高尚对望了一眼,都不敢说什么。
前几天,严庄在向安禄山禀报前方战报,并提议应该令史思明分兵一部回援洛阳时候,惹恼了安禄山,结果被重责,今日安禄山这般问询,他们都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他们怕说错,或者说的话不合安禄山的意,又遭挨打。再挨打,老命不保都有可能。
“怎么不回答朕的问话?”安禄山越加恼怒的声音随之传来。
“陛下,臣觉得,如今洛阳才是我大燕的根本,应该令史将军、蔡将军和高将军分部回援洛阳,”终于高尚硬着头皮回答了,“陛下现在还在洛阳,洛阳所处之地,皆是富饶的地方,只要洛阳不失,唐军依然奈何不了我大燕的。因此臣觉得,应该集中大部力量,力保洛阳不失。”
这话一出口后,又怕惹恼安禄山,高尚又赶紧解释:“陛下,范阳也是我大燕的根本,不能有失,不过范阳坚城,很利于防守,臣觉得可令一将领一部人马,增援范阳,只要据城死守,唐军是攻不破范阳的。但要是不令大军回援洛阳,唐军杨晞部很可能会马上围攻洛阳,那样陛下的安危……”
“混蛋,一派胡言!”高尚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安禄山粗暴地打断了,“高侍郎,朕看你是老糊涂了,一派胡言,你如此建议,不就是要朕放弃范阳吗?范阳是朕起家的根本,朕即使放弃洛阳,也不会放弃范阳的。来人,将高尚拖出去,重责二十大板。要是再有人胆敢言放弃范阳,朕定责不饶!”
随着安禄山的喝声,马上就有军士冲进殿来,将拼命磕头求饶的高尚拖了出去。
马上殿外就传来了板子打屁股的声音,还有高尚那痛苦的惨叫声。
殿内一片死寂!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