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人可真不要脸!
听说她和顾时年带着大批家产来港城定居,又看出顾时年言语中对安国生很是防备,竟然打起他俩手里产业的主意。
真当别人都是傻子呢。
顾时年像是察觉到了云裳的想法,不动声色的捏了捏云裳的手,随机收回手,再次演起了‘纨绔’。
云裳被安抚到了,躲在顾时年身后,再次探出精神力,想要查看密室里的文物。
哪知精神力刚探进书房,就看到老金不知道通过什么方式进了文家书房,正弓着身子,蹲在书架前查找密室入口。
大概是云裳精神力的刺探太过无所顾忌,老金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猛地抬头看向客厅的方向,即便隔着一堵墙壁,云裳也能感受到老金犀利的目光,如利刃一般刺过来。
云裳吓了一跳,赶紧收回精神力,老老实实的当起了鹌鹑。
客厅里的两方人,一方有意拖延时间,为老金和老李制造机会,另一方有意跟顾时年拉近关系,要带顾时年入行做生意,于是双方的谈话时间被无限拉长。
直到云裳听得都犯困了,安国生才带着两人起身告辞。
几人刚出门,文宝宝就从里面追出来了,站在门口,笑眯眯的对顾时年道,“云州哥,爷爷让我代他出来送送你们。”
背对着两个人,云裳的白眼几乎翻到天上去了。
云州哥~?
啧,这么自来熟,叫的这么亲热,她咋不直接喊达令呢!
都怪顾时年!
一个大男人,好好的长这么勾人干啥?把自个儿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他这是恨不得多招几朵桃花,好慢慢给她挑嫂子呢!
见顾时年不说话,文宝宝上前一步,挨着顾时年站定,“云州哥,你刚回港城,应该对港城还不熟悉吧?我明天有空,要不带云州哥出去转转?”
顾时年没想到这个文宝宝这么不会看眼色,回过头,露骨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了文宝宝好几眼,就在文宝宝略显羞涩的垂下头,双颊挂上红霞的时候,顾时年勾着嘴角,从齿缝中挤出一声嗤笑。
文宝宝诧异的抬头,直接撞进顾时年毫不掩饰的、充满嫌弃不屑的眼里,只是这还不是让文宝宝最难堪的,更让她觉得羞辱的,是顾时年接下来说的一句话。
“港城的女孩子都是你这种豆芽菜吗?还是Y国的女孩子身材好,看着养眼,够味儿!”
云裳:“……”顾时年,你死定了!
安国生:“……”这臭小子,任务还没结束呢,他就不怕下次再过来,被文家人打出去吗?
文宝宝:“……!!!”
她可是英华女校家世最好,长得最漂亮的女孩子!这人他莫不是瞎?国外那种大奶牛有什么好的?能比她漂亮吗?皮肤有她好吗?
几人一上车,安国生就忍不住伸手点了点顾时年,咬牙切齿地道,“臭小子!你!你等着!我回去就跟组织打报告!”
太气人了!
换人!一定要跟国内申请换别人!
哪有刚跟任务目标搭上关系,就上赶着得罪人的!?刚才拿番话一说,那文家以后还能他们进门吗?
这小子分明在搞破坏,不想让任务顺利进行下去呢!
老李在开车,老金赶紧回过身,问安国生,“出啥事了?”
“你问问他自个儿!”安国生气呼呼的指了顾时年一下,接着道,“咱这刚跟文家搭上关系,这小子就把人文家唯一的孙女儿给得罪了,下回我们再过来,文家人指定拿大棒子把我们抽出去!这任务还怎么做?”
老金和老李脸色齐齐变了,老金不敢置信的看向顾时年,老李一脚刹车到底,也回头,愣愣的看向顾时年。
车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过了许久,老金才厉声问顾时年,“顾时年同志,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顾时年收起身上那股子自由散漫的今儿,坐直身子,神情很是严肃的道,“你们放心,文宝宝不会把那些话说给文家人知道的。就算她说了,文家也不会对咱们怎么样,毕竟文家还想要我跟他们一起做生意呢。”
安国生脸色变幻半天,问顾时年,“你能肯定?”
顾时年点点头,“我能肯定,文家这边以后会巴不得咱们多过来。”
见三人依旧一脸不解的表情,云裳在旁边插话道,“你们太不懂女孩子的心思了!文宝宝是校花,从来只有别人夸她的份儿!她哪有脸面跟别人说我顾二哥说她是豆芽菜身材,那样她就不是校花,是大家公认的笑话了。
放心吧,那个文宝宝顶多躲被窝里偷偷哭一场,半个字都不会透露出去的。”
这事儿的后果顶多有两个,一是文宝宝从此视顾时年为洪水猛兽,以后见着他会绕道儿走。二是文宝宝会越挫越勇,更加明目张胆的追求顾时年。
就是不知道文宝宝以后会选择哪一种。
听了顾时年的解释,安国生和老金老李面面相觑,脸色都露出古怪又不解的神色。
女娃娃的想法都是这么怪异吗?
都被人当面笑话了,还不找家里人打回去,躲在被窝里哭算怎么回事?
要是有人笑话男人那地方小,十个就有九个半要当面揍回去,剩下的半个还是坐轮椅,不方便自己动手的,怎么到女娃娃这里就行不通了呢?
老李揉了揉面皮,僵着手脚重新握在方向盘上,车子再次稳稳的前行起来。
安国生一路上不时回头看顾时年,临下车之前,终于忍不住地问,“小顾,你是不是谈过对象?”要不然咋这么了解女孩子的心思?
顾时年笑着看了云裳一眼,小声回答,“我家阿裳是女孩子,她就是这个脾气。”
云裳一张脸迅速涨红了,控诉般的瞪着顾时年: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胡说!
见车里其他三个人都看着她忍不住的笑,云裳小嘴一瘪,使劲捶了顾时年两拳,跳下车就跑进屋里了。
回到屋里,几人再次进了书房。
老金一坐下端起茶杯猛灌一通,然后一拍手掌,两眼兴奋的看着两人,“确定了!文家书房确实有个密室入口!就在书柜后面,我担心移动书柜会有声音,没敢动手,咱们再商量一下,看看什么时候出手合适!”
“越快越好!”
“就今天晚上!”
安国生和老李同时开口。
顾时年坐在一边,微微点了一下头,算是赞同晚上就行动。
几人做好行动计划,早早就出来吃完饭,然后上床睡觉,为晚上的行动做准备。
顾时年推门进来的时候,云裳正躺在床上看杂志,看到顾时年,马上从床上翻身坐起,压低了声音问,“二哥,咋样,是不是有计划了?”
“嗯,今天晚上行动。”
顾时年声音很是平静,云裳听不出他的情绪,沉默了一下,开口问道,“二哥,你是不是不看好晚上的行动?”
“不是。”顾时年在床上坐下来,小声道,“我在想,东西拿回来后,老李要怎么送回国内。我们要找回来的文物不止这两件,你要每次都帮老李打掩护过海关的话,以那两个人精明的性子,迟早会看出问题。”
之前他只是凭着一腔热忱,轻易被云裳说动,没有考虑到这个后果就接下了任务,现在仔细想想,他和云裳的计划还有许多漏洞,而这些个漏洞,随便一个就有可能暴露云裳的秘密。
是他大意了。
这些年顺风顺水的生活,让他失去了应有的警惕性,差点就将云裳置于危险之中。
云裳没有顾时年这么悲观,脑袋抵在顾时年胳膊上轻轻蹭了蹭,“顾二哥,你放心,要是真有危险,到时候我就不帮老李打掩护了。老李和老金都是厉害人物,他们会想办法解决问题的。”
“嗯。”顾时年应了一声,揉了揉云裳的脑袋,道,“这些事儿不急,先说说晚上的行动。”
云裳抬起头,眼睛闪闪发亮的看着顾时年,脸上满是惊喜的神色,“二哥!我也能动手了吗?”
“嗯,晚上等老李他们得手后,咱们就把剩下的东西都收起来。文家丢一件两件东西,说不定还能在朋友圈子里怀疑,要是密室里的东西被人一把抄了,他们的怀疑目标就只能放在那些帮派身上了。对咱们来说更安全。”
云裳兴奋的连连点头,一副顾时年说什么都对的模样。
不管咋样,只要能让她动手抄家,她就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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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渐深沉,早在空间里休息好,一直保持警惕的云裳听到楼下传来轻微的响动,便知道老金和老李要出发了。
门口车子发动时响起的声音,在暗沉的夜色中渐渐远去。
云裳迅速翻身坐起,换好衣服,正准备去隔壁喊醒顾时年,顾时年已经起床,轻轻敲响云裳的房门了。
两人没有没有拉灯,甚至没有走楼梯下去,直接利用空间,闪身站在了小洋房外面。
安国生家所在的位置算是繁华地段,门口一水儿用沥青铺的柏油路面,车子驶过,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云裳将空间里的车子挪出来,快速爬上副驾驶座,两人趁着夜色的掩护,快速朝文家驶去。
快到地方时,顾时年让云裳把车子收进空间,两人沿着马路走了一百米左右,就看到家里的车子停靠在路边茂密的树木枝丫里,位置还算隐蔽,不注意观察的话,轻易发现不了。
云裳精神力探过去,发现车内空无一人,赶紧拉着顾时年,快速朝前面的文家跑去。
与老金躲躲闪闪的躲避前后门看守的保镖不同,云裳利用空间,轻而易举的带着顾时年进入文家。
担心惊动到正在动手的两人,云裳和顾时年连空间都没有出,就坐在空间里,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云裳精神力探出,看到老李站在书房窗户下等着接应老金,而老金则在密室里迅速穿梭,除了原定目标狗头和那卷《永乐大典》副本外,又选了三件不占位置,非常小巧的古物件装进提前准备的袋子里,然后手脚利索的出了密室,跟老李一路躲躲闪闪的离开了文家。
确认老李和老金安全离开了文家,云裳才带着顾时年闪身进入密室,连置物架带古董,一起挪进了空间。
看着文家空荡荡,不留一根线头的密室,云裳表示非常满意。
从密室出来,云裳精神力在书房里扫了一圈,发现书桌柜子里有一个不大的保险柜,里面放了一些文件资料,还有几张京城和申市的地契,外加几沓现金和少量的首饰。云裳照例毫不客气的给搜刮走了。
现金她可以留着慢慢花,首饰她留着以后当传家宝,那几张地契,回去后秘密交给组织。
文家发了国难财才起家的,竟然还梦想有一天以港胞的身份回国,收回京城和申市的房产,做梦去吧!
出了文家,两人迅速抄近路返回安家,因为抄近路的原因,再加上车速比老李开的快了一半还不止,两人到家都洗漱了一番,躺在床上了,那两人才摸黑进了家门。
云裳一直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听到顾时年开门出来,跟老金打招呼,这才翻身起床,也跟着下了楼。
看到云裳也下来了,老金和老李也没有多说什么,几人坐在楼下书房里,老金将拿回来的五件文物,一件一件的摆在桌子上。
“这狗头就是我们这次任务目标。”老金先指着在灯光下发出暗色幽光的狗头,给顾时年和云裳做介绍。
“剩下这四件东西,这卷《永乐大典》的副本你们是认识的。这两片……如果我没有认错的话,这两片应该是甲骨文。这一件酒器,如果是真的,应该是殷商时期的东西。”
介绍完桌上的东西,老金心疼的直嘬牙花子,“那文家密室还有不少好东西,可惜了,没有帮手,咱不好弄回去。”
云裳心里暗道:不可惜,那些东西都搁我空间好好呆着呢,以后找机会全部上交给组织!
老李围着五件东西看了半天,突然抬头,问道,“我说老金,那余家密室就再没有别的东西了?比如钱啊,珠宝啊,你就没弄点回来?咱搁外面开销这么大,总得给组织上弄点经费吧?”
真是不出来不知道自己裤兜干净。
他在国内算是高收入人群了,可这一出来,真觉着钱不够花。
那百货大楼里普普通通一件薄布片做的衣服,就能花他一个月的工资,再别说那些手表啊,相机啊,看着忒眼馋。
老金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我看你不是想给组织弄经费,是给你自己弄经费吧?以前在京城,你丫天天搜罗我们的特供票弄好吃的,这会子到港城了,吃东西不要票,也不限量,还不正合你的心意?”
这个老李,见天儿出去找地儿吃好吃,兜里的那点钱,都是让他吃光的,哪是什么经费不够花啊。
当着顾时年和云裳面,老李脸上有点挂不住,气哼哼的瞪了老金一眼,狡辩道,“咋就合我心意了?我就吃个饭你还有意见?不吃饱了咋干活儿?”
这个老金,咋能当着俩孩子面这么说他呢?
比俩孩子还馋好吃的,他这张老脸以后往哪儿搁?
老金看着老李圆了一圈的脸,促狭地笑笑,“老李啊,你明儿一早记得照镜子,看看你这脸盘子是不是大了一圈。”
老李顿时气结,捧着杯子灌了一口凉水,又坐下强行转换话题道,“好了,说正事儿吧。明儿一早我先去海关看看,这些东西还是尽快送回去的好。”
按照老李的想法,东西到手了,最好是连夜送走,免得夜长梦多,再出什么意外。
可是他再心急也知道,晚上海关不开门,想要连夜回去,只有游过去一个办法。
这显然是一个非常愚蠢的想法。
就算他能躲过巡查,顺顺当当的下了水游过去,这些珍贵的文物,他也不敢带下水。
别说那卷纸质文物了,就是这些个青铜器,他也怕下水后给损坏了。
老金看着这些东西,也有些犯愁,想了一下,回过头问顾时年的意见。
“我的建议是再等等。”